她上半身的衣衫早就被他脫下了,只穿著紫色蕾絲邊胸罩,百折裙在腰間亂成一團,露出同款的紫色底褲。
察覺到自己的裸露,她驚呼一聲,羞慚地曲起雙腿,試圖擋去他過分熱烈的目光。
她曲膝抱坐的姿態,簡直像只楚楚可憐的小白兔,而他,是意圖想一口吞掉她的大野狼。
唉。向原野呻吟一聲,猛然跌坐在沙發另一側。
他閉上眼,妄想著能夠在對她的慾望與憐惜中找到微妙的平衡點,他想要她,發了瘋地想掠奪她,但,不能傷害她……
又是一聲混合著歎息的呻吟。
他驀地睜開眼,一顆顆解開襯衫衣扣,脫下長褲。
他在做什麼?
月眉悄悄揚起眸,驚慌地注視著他的動作,驚慌地看他除去全身衣物,只剩下一條黑色內褲,遮掩著他根本遮掩不住的強悍慾望。
他想幹麼?
她屏住呼吸,白嫩的腳趾膽怯地蜷曲。
她應該逃走……她早該逃走的!趁他寬衣解帶的時候,她應該聰明點奪門而出,然而她卻看呆了,眸光在他身上流連不去。
他的肩膀好寬,胸膛好結實,雙腿不可思議地修長健美,還有,他明明是個整天待在醫院裡的醫生,身上竟有媲美運動員的強健肌肉。
尤其是腰腹之間,那性感而光滑的平坦……
她在做什麼?
月眉驀地一凜,懊惱地捧住發昏發熱的頭腦。
在看著他陽剛的胴體的時候,她竟感覺體內深處傳來一陣陣尖銳的痛楚……
「你過來。」他忽地靠過來,攬過她玉潤的肩膀,她渾圓的胸部因此和他精瘦的胸膛緊緊相貼。
她嚇一跳,全身顫慄。
「你不用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低啞的嗓音很明顯在壓抑著什麼。「我只是想感覺你。」
感覺……她?
月眉僵硬著,感到他的大手在自己背部和腰際之間游移,他的下巴,抵在她濃雲秀髮間,他的氣味,在她四周繚繞。
他感覺到她了嗎?她不確定。但她自己,倒真是確確實實地感覺到他了。
她感覺著他,感覺著他溫暖粗礫的撫摸,感覺著他結實有力的肌肉,她甚至隱隱地感覺到,藏在他胯下的堅挺觸著自己的大腿。
她全身發燙。「你……放開我。」
「你如果真的想走,就推開我。」他沙啞地低語,依然摟抱著她。「我不會阻止。」
他的意思是,他將主控權交到她手上了,她要走就走,要留就留,隨她怎麼決定。
她抬起紅透的嬌顏,迷濛地望著他。
他也正凝視著她,深邃的眼眸,在陰暗的室內放出懾人的光芒。
兩人相看片刻,在靜默中交換著無聲的言語,然後,他鬆開環抱她的手,給她自由。
淚水忽地刺痛她的眸。
他好壞,真的好壞!明明知道她走不了,明明知道她濕潤的女性私處正渴望地收縮著,卻還故意如此欺負她。
他要她自願獻身,不願擔上引誘的罪名。
他是惡魔,真的是惡魔……
月眉恨恨地咬唇,恨恨地掄起粉拳在他肩上連槌數記,他驚訝地看著她,卻不躲不閃,由她出氣。
「我討厭你,向原野。」她啜泣地低語,踉蹌地下沙發,虛軟的雙腿卻站不起來,往後一倒,翹臀一股腦兒壓在他手上。
他沒叫痛,反而是她大為緊張。「對、對不起,我壓到你的手了?很痛嗎?」
他搖頭,深幽的眼擒住她。
她卻一心都掛在他手上,捧起來,仔細審視。「還在發紅,一定很痛。」懊惱地揚起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壓到的。」
是他聽錯了嗎?還是她清柔的嗓音裡真的藏著一股心疼?
向原野感覺自己的胸口不停地融化,他忍不住抬起手,撫摸她美得像朵紅芙蓉的臉頰,以及上頭未干的淚珠。
「你不要走,好嗎?」他喃喃低語,捧起她臉蛋,落下一個又一個細細的吻。「留下來陪我。」
他誘惑地停在她顫抖的唇瓣上。
她嚶嚀一聲,一股教她措手不及的衝動促使她分開唇,青澀地回吻他。
起初,他震驚的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她的主動,然後,當他頓悟她柔軟的雙唇確實親吻著自己時,他發狂了。
他猛然擒住她後腦,將她壓向自己,激狂地、熱烈地、飢渴地吮吻著她。
不曾熄滅的情慾,再度在兩人之間熊熊燃燒,沙發上,兩具赤裸的軀體交纏。
「會很痛。」他低下頭,一面安撫地吻著她,一面啞聲警告。
她咬著牙點頭。
她知道會痛,但再大的痛楚也比不上他在她心上劃開的那一道道缺口。
她早就在痛了,因為發現自己無法抗拒他,因為發現自己無可救藥地心疼著他,因為她在訂婚之夜,渴望著獻身的對象,竟不是自己的未婚夫,而是他。
他讓她也變成了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拉著她一起下地獄。
「你準備好了嗎?」他問。
「嗯。」
就讓她下地獄吧!跟著他一起墮落,一起沉淪在慾望的深淵……
但是……
別怕,我會陪著你。
*** *** ***
她瘋了!
真的瘋了。
她做了什麼?竟然在訂婚當夜跟別的男人上床!
自從那回禁忌的初體驗後,月眉整個人陷在濃濃的愧疚中。她不能理解,從小便接受著淑女教育成長的自己,為何會做出那般……可恥的事?
她完蛋了。
不但毀了自己的清白之身,也毀了黎暉對她的信任,他如果知道她做出了那種事,肯定無法原諒吧?
她也不值得他的原諒,甚至連見他一面也不敢。
連日來,她藉口工作忙碌,躲著不跟未婚夫見面,幸虧他也忙著看診跟做研究,無暇分神注意她這個未婚妻。
他們倆,各過各的生活,正如月眉所願。
但另一個男人,可就沒那麼容易躲開了。自從那夜過後,她每天都會和向原野「巧遇」好幾回。
有時是在走廊,有時在電梯裡,就連她到樓頂透口氣,他都有辦法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