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她是丫鬢?」有人聽到,立刻驚呼,也不管他的話沒頭沒腦的。「殷家少爺要娶丫鬟?不會吧,嚇死人了,主子真的看上丫鬢了?」
「外面果然議論紛紛呀……」江淘兒的臉蛋埋在殷願懷裡,不敢抬起,耳聞四面八方的議論,喃喃道:「我真的變成你的人了。」
「你本來就注定要回到『殷家莊』。」殷願將她扶進轎裡,令轎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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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省太守忽然駕臨「殷家莊」。
「請用茶。」總管忙著招呼貴客。一大清早,門房就通報貴客到。董太守獨自一人前來,並未帶著隨從,而且表情奇持,不知有何要事。
「都下去吧。」殷願摒退奴僕,不過要總管帶江淘兒前來大廳。
「是。」
董太守與殷願並肩坐於首座,呷了口茶,殷願放下茶杯,問道:「太守何時對平民百姓的婚事如此關注了?竟然要問我婚配之事。」
「因為事主兒是你,本官才會關注。」董太守回道。「現在四處都傳著你將迎娶丫鬟江淘兒,而且還會是正妻,是真的?」
「沒錯,傳聞是真,只是……您臉上並無喜悅與祝賀之情。」殷願回得直接。他與他認識十年,殷家在暗地裡可是相當照顧這位行事算是公正的董太守。
「少爺,江姑娘到。」總管銜命帶來江淘兒,又立刻退下。
「淘兒,這位是太守董大人,參見行禮。」
「董大人安好,奴婢向您請安。」江淘兒福了福身。打從回到「殷家莊」後,她都待在房裡思索著如何應付「為人妻」的後續日子,甚少踏出房門。
「免禮。」董太守望著她,多年下來訓練出的好眼力,一眼便認定江淘兒是單純之女。「江姑娘純潔無瑕之姿,與殷少爺極相配,雖然丫鬟身份惹了點爭議,但主子娶婢之事一定會成為美談,也因此,現下不僅是儷城縣,整個青山省都討論著你要嫁給『殷家莊』少爺的消息。」
江淘兒無奈地垂下肩,幽幽道:「其實奴婢也知曉自己身份低下,無奈殷願少爺要『強娶』奴婢,奴婢無法拒絕,可奴婢自知無格高攀殷願少爺的——」
「住口!」殷願不悅地回道:「什麼身份低下,什麼不願高攀,本少爺不喜歡聽這種自貶之語。要說『強娶』,沒錯,本少爺想要的妻子就是你,為了公告周知,還特意帶你到『元奎酒樓』居住一宿,就是要讓皇朝百姓們知曉你江淘兒將會成為我的妻。」他不再與她周旋,也不再與她囉嗦,直截了當把他丈夫的身份給端出來,否則他這個「騙子」永遠都得受到她的質疑。
江淘兒呆住。原來殷願故意帶她到「元奎酒樓」,就是要塑造她是妻子的身份。
無形中,她又中了他的陰招,只是這個陰招,她該喜還是該悲呀?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應。
「生米煮成熟飯了。」她傻愣愣地開口,名分就這樣定下。
「是無法改變了。」董太守僵硬的臉皮一抖一抖地。成為殷夫人,她居然不悅。「江姑娘似乎不太高興?為什麼?還是說,你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擔心禍及殷願?」
「我闖禍?」江淘兒傻眼。
殷願臉色一沉。「出了什麼事?」
「這就是本官找你的原因。」董太守在青山省為官十年,這十年來常得殷家照應,所以他一接獲對「殷家莊」不利的訊息,連忙前來警告且商議應對之法。「有人要對殷家不利。我在子夜時分接到一道奇怪的命令,久居京城的龍郡王忽然發文要本官調查『殷家莊』的底細,至於原因,並未說明。而近幾日,我在京中的好友亦暗示我,皇上似乎真的派遣一名特使前來到儷城縣,而江姑娘曾經到處找尋特使之事也是實情,這不免讓我將兩件事情兜在一起,懷疑是否『殷家莊』將皇帝特使給惹惱了,所以朝廷方面開始在查究『殷家莊』。」
江淘兒臉色刷白。
「另外,郡王還要我特別調查『殷家莊』是否養有密探,是否派遣細作潛伏在朝廷內部,監視著聖上的作為,倘若為真,『殷家莊』對朝廷如此不敬,這條罪行可是會讓『殷家莊』面臨腥風血雨的下場。」
「沒有密探這回事。」江淘兒想都不想地為殷願說情。「請太守幫殷願申冤,『殷家莊』的人個個為人正直,殷願從不做暗事的——不,殷願會做暗事,但全是默默行善的暗事。太守明監,『殷家莊』為善不欲人知,殷願行善佈施從不願敲鑼打鼓到處宣揚,所以百姓們幾乎不知,但我很清楚啊,殷願可是好人好事的極致代表!或許皇上可以將『仁義王』頒授給『單家堡』,但另一個『慈愛王』之爵位就極適合『殷家莊』。」她居然為了殷願而扯謊,而且還是扯下漫天大謊,違逆她向來的習性,臉不紅氣不喘地為殷願說情。「稟太守,『慈愛王』是仁慈且愛人之聖者才有資格爭取,殷願恰巧適合這個爵位,請您代替殷願向皇帝美言幾句,也千萬不要誤會殷願。」她不能噁心,不能吐出來,要鼓吹殷願的好,這樣才能助殷願逃過一劫。
「本官與殷願交情極深,自然知曉殷願的優秀,只是……跟我說這些沒用……主要的裁決者是皇帝特使,但是皇帝特使不知道何故,想找殷少爺的麻煩。」
慘了,她上回真的惹惱皇帝特使了,特使會想對付「殷家莊」,她確實是導火線。
「後續處理只有請殷願自己來。」董太守歎了口長氣。「其實本官也是冒著被砍頭的危險前來示警,但我幫不上忙的,殷願,你好自為之。」
「多謝,我會小心處理。」殷願深瞳閃爍著陰沉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