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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頁

 

  在她身後,柏恩正做著相同的事。冷飯沒什麼值得稱道之處,只除了它的黏稠性高——方便食用。

  她的手電筒光映出一對黃色的眼睛。她渾身一僵,頭皮刺痛。

  「別緊張,」柏恩低語。掏出手槍並拉開保險桿。「是只長鼻浣熊。它們沒有什麼危險性,只是有長長的爪子。我們別礙著它。」

  她用手電筒照照那只有著浣熊般條紋尾巴的長鼻動物。「我以為它們都生活在樹上。」

  「通常是如此。我不知道這傢伙自己在這兒做啥。走開,老兄。」他拾起一顆石子,朝長鼻浣熊丟去。它一縮,但仍四平八穩地擋在巖棚正中央。

  他再丟顆石頭,擊中它的爪子。「走開!」

  長鼻浣熊不為所動,被它眼中的亮光搞糊塗了。柏恩歎口氣,撿起一顆更大的石頭。「我不想傷害你,『小傢伙,但你似乎正自討苦吃。」

  第三顆石子擊中它的後腿,痛苦及驚嚇令它發出尖鳴。它迅速地爬向巖棚邊,終於不見蹤影。他們聽到灌木叢的沙沙聲,告訴他們那裡的懸巖下並非垂直的陡壁。

  他們鬆了口氣,繼續前進。她思忖倘若他們遇上美洲豹該怎麼辦?到時是誰讓路?

  巖棚彷彿永無盡頭。這一天盡發生她拒絕去想的事,眼前又是一樁。她不讓自己去期待終點或猜想他們已置身其間多久。她所須做的只有繼續走下去,等那一刻到來,巖棚將被拋在他們身後,而這一天也將結束。後方的柏恩堅實得有如一堵磚牆。她知道他們第一次進入巖棚時花了他們好幾小時,但當時有一場風暴、馬丁的死、瑞克的意外及她的傷耽擱了他們的行程。她的肩傷在過去這個星期裡已幾乎痊癒,鮮少再作痛。她已強壯許多,他們可以前進得快些。不會再太久的。她是如此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甚至巖棚結束而叢林再次環繞他們時也沒注意到。

  柏恩制止她無意識的步伐,大手滑入她的發中並輕柔地按摩她的頸背。「我們辦到了,」他輕聲說道。「接下來會很順利。我來找一個讓我們今晚睡覺的地方。」

  「你從哪裡拿來這個補給包?」婕安不解地問道,指指那柏恩正迅速、有效率地架起的帳篷。

  「帳篷和背包是馬丁的東西。」柏恩道。「在我們抵達那兒不久後,我就從營地裡偷運出這些東西。當時它似乎是個未雨綢繆的好方法——天殺的對極了。要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就用不上它。我把它藏在坑道口的石堆中,因為如果真有突發事情,我絕不想在坑道裡背著它而拖累我的速度。」

  那個小帳篷對她而言有如天堂——一個能讓她在今天內第一次好好鬆弛一下的安全地方。她一直很害怕露宿;當她發現柏恩也弄了個帳篷時,她簡直要感激涕零。

  「你餓不餓?」他問道。「我不想冒險生火,但這裡有些不需煮過的東西。」

  「不,我現在一點也不餓。」那個飯團——還有焦慮——已照料了她的胃口。她本來很餓,但他們停下時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喝水。

  在他架帳篷時,她負責拿著手電筒。他找到一個不深的突巖來提供一點掩蔽,還割了些羊齒葉和籐蔓來鋪覆帳篷,以進一步遮掩他們的所在。

  「你先。」他說道,指指帳篷。她感激地爬入,他尾隨其後並拉上拉鏈,將叢林封閉在外。

  「就寢吧,甜心。我們不能讓手電筒亮太久。」

  她疲倦地脫下靴子及襪子,躺到薄薄的塑膠布上並盡量挪出空間給柏恩。他把背包推到角落,手槍擺在方便拿取之處,然後除去他自己的靴襪,關閉了手電筒。黑暗吞沒他倆,漆黑是宛如一個實體。柏恩躺到她身邊,龐大的身軀溫熱而撫慰人。

  既然她已放鬆下來,所有她在白天裡拒絕去想的事如潮水般衝破堤防。瑞剋死了。

  「他叫我快逃。」她低語。「我並不是沒知覺瑞克的缺點。我們從來不曾親近過,絕大多數的時候我相信他真的恨我。但是當他看到杜雷蒙拿著槍並明白發生什麼事時,他最後一句話是叫我快跑。」

  「你在巖棚上救了他一命,這令他開始思索。」柏恩答道,低沉的聲音很平靜。「在那之後,他就沒那麼混球了。」「是的,」她說道,想起他們那場短暫的談話;「的確。」沉默了約莫一分鐘,她又開口道。「在我還小時,他有一次偷走我的一個洋娃娃。他毀了它,把它砍得粉碎。有一天我在他房裡亂搜,找到了它。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從未提起這件事。」

  「你怕他嗎?」

  「不,他只是似乎?….?不完全是家族中的一份子。我與父親是那麼親近,現在我知道瑞克也渴望如此,但我與父親在性情及志趣上如此相像,以至於可憐的瑞克沒有半點機會。他只得到父親一丁點的注意力……難怪他恨我。」

  「就算沒有你的存在,事情也不會有任何不同。」柏恩道。「是什麼樣的人就是什麼樣的人。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他也不會有原來高出多少的長進。」

  「這一點我們永遠無從得知了,不是嗎?」她悲傷地說道。又沉默片刻。「文森死了。他是第一個遭杜雷蒙射殺的人。」

  柏恩低咒,然後歎口氣。文森一直是個好幫手,一個笑容總掛在嘴邊的樂天派。即使柏恩曾給過他的強烈警告也未能救他。

  婕安開始發抖。柏恩感覺到那陣顫動,遂轉向她,將她擁入他懷中,抱著她克服震撼所帶來的反應。他充滿生命力的體熱十分撫慰人,令她偎得更近。

  他並未停下動作。

  那一天對婕安而言是個無止盡的惡夢,那一夜也無止無盡——但卻是一種全然不同的方式。他就是知道如何激出她一個接一個的反應,即使在她認為不可能繼續,在她想好好睡一覺時。他對她說些枕邊細語,既甜蜜又性感,專注於她的乳房及兩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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