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告訴我,為什麼月亮只有一個,你們還要這般圍繞著它?」婉兒喃喃問著。
「是因為月亮太美?我的耶律哥哥也很完美,但是我卻不想和其他女人一起圍繞他,是不是我太自私了?」
她苦笑著,從包袱裡拿出那只可憐的荷包。
「丟了吧!把這段感情丟了吧!這樣我才能重新過日子。」說著,她的手一鬆,任由荷包落在地上。
閉上眼,她蹲在地上哭了好久好久……
然而這時候,耶律克因不放心婉兒的病情,來到婉兒房門外,見香兒已回僕人房休息,決定進房親自看顧婉兒。
但是當他踏進房裡,卻不見她的蹤影!
他瞬間變了臉,「這麼晚了,她又生了病,到底去哪兒了?」
將床上的被褥掀起,發現一直放在床頭的包袱竟不見了,他的心也隨之跌落谷底。
下一刻,耶律克立刻衝出去,前門有護院看著,她應該是往後門走,他隨即衝向後門,出了後山,外頭一片漆黑,不見任何人影。
「婉兒……婉兒你在哪兒?」耶律克不停在附近兜轉,卻沒有任何發現。
她到底會去哪兒?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如此才能細想分明。
對了,她說她很喜歡那片竹林,該不會是往那兒去了?!
耶律克立刻拔腿往那兒跑,卻不小心踩到一樣軟軟的東西,他頓住步子往下一看……雖然很暗,但那白色繡線卻非常醒目。
他蹲下身,顫抖的將荷包拿起,然後痛苦的壓在胸口,「婉兒,你怎能把它丟了,你怎麼能?」
看著這條路的方向,耶律克繼續往前奔,不停呼喊著婉兒的名字。
突然,他震住,因為他已瞧見躺在前面大樹下的婉兒。
「婉兒!」他衝過去,趕緊將她抱起,「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不要回費府。」她慢慢張開眼,抓住他。
「不行,你得回去躺著。」
「竹林那兒……有間小屋,帶我去那兒。」既已出來,她不想再回去了。
「好吧!我送你過去。」耶律克急急的將婉兒抱到東雅湖後的竹林,很容易就找到那間木屋。
他連忙將她抱進去,放在破舊的木板床上。
摸摸她的手,他發現她雖然披了斗蓬,但是身子仍抖得厲害,看似很冷。
「你到底怎麼了?」他拍拍她蒼白冰冷的臉龐,「婉兒,你不能死,你絕對不能死啊……」
「我好難受!」她撫著胸,竟開始乾嘔起來。
「你再披件衣裳吧!」他立刻翻開她的包袱,找出一件較厚的冬衣為她穿上,就在這時候,竟然從包袱裡掉出一顆橘子……已紅透的橘子!
他看看婉兒,又看看橘子,像是被什麼力量牽引著,不由自主的將它剝開。
裡頭的確是半個空的,空的地方同樣有張字條和有一顆類似紅豆的豆子。
耶律克連忙打開字條,上頭寫了一行字──
這顆可是大羅仙丹,不用可惜呀!
「大羅仙丹?這麼說,這是可以救婉兒的藥囉!」雖然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但是這橘子既然救過婉兒一次,何妨再試一次。
他立刻將那紅色豆子放進婉兒嘴裡,讓她嚥下,心底開始祈求上蒼一定要保佑婉兒平安無事。
***
耶律克一夜無眠,寸步不離的守在婉兒身邊,目光也瞬也不瞬地黏在她臉上,就等著她清醒。
「水……我想喝水。」
「想喝水嗎?好,你等一下。」他將天亮時拿到外頭盛取露水的葉子給拿了進來。此時上頭已盛滿露水,「快喝吧!」
婉兒張開嘴,將露水全喝了,這才緩緩的張開眼,「是你!我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忘了嗎?是你自己半夜跑出來,還吵著不想回去。」他笑望著她的臉,「看你的氣色已經好多了。」
「我好像想起來了。」她摸摸自己的雙腮,似乎已有點溫度,不像前幾天那麼冰冷。
「你這丫頭就會讓人擔心嗎?回去吧!」見她好多了,他不禁要感謝起那顆大羅仙丹。
「我說了我不回去。」她直搖頭,「我會自己回中京。」
「好,既然如此,那我送你回去。」耶律克想想也好,回去只會讓月姑繼續糾纏,還是將婉兒送回威赫將軍府,她才能真正的平安。
「你怎麼可以送我回去?」婉兒歎口氣,「這幾天我想很多,我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你說的對,我要收心……所以你不要再出現我面前了,何況你還有月姑。」
他癡迷地望著她那張多情的小臉蛋,事到如今他如果再不說出原委,她會因為月姑,不再接納他。
他決定不再受月姑的威脅,要靠自己的力量來保護婉兒!
「我老實告訴你,我沒有未婚妻。」他捂著臉,「那個月姑是咱們契丹最邪惡的巫師之女。」
「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婉兒驚訝地眨著眼問。
「你不記得你六年前生了一場重病吧?那時候的你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他眼中綻出濃熱的光影,伸手撫上她的發。
婉兒疑惑地搖搖頭,「有嗎?我沒印象……對了,我記得我娘有一次脫口說我的命是撿來的,難道跟這件事有關?」
耶律克點點頭,「當時我聽見一名士兵提到住在深山裡的女巫,所以我就隻身去深山求她。」
「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爹說女巫雖然能救人但也會害人,要我少接近那種人,你為什麼還要去找她?!」婉兒好吃驚。
「因為我不要你死。」他用力抱住她,輕撫著她的背,「我絕對不能讓你死,你是我心中的仙女,我怎能讓你就這麼離開?」
「耶律哥哥!」她愕然地瞠大眼。
「知道嗎?我多懷念你喊我一聲耶律哥哥。」他輕輕笑了。
「可是你……你表現出來的卻不是這麼一回事!我完全被你搞迷糊了。」她發現自己的腦袋都快要混成漿糊了。
「月姑和她娘月婆都曾被男人玩弄過,所以痛恨男人,但見我這麼關心你,她們競起了護心要拆散我們,她們願意救你,卻要你也嘗到被拋棄的滋味。」他仰起腦袋回憶,而這件事也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