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人潮洶湧的波本街,邵司肇直覺來錯地方,路上的攤販、街頭的藝人吸引了謝婧瞳的注意力,但吸引他的目光的卻是路上那許多拿著酒瓶,正意圖不軌的瞄著他們的醉漢。
「可是我們兩個沒有證件,也沒辦法租車呀!」他們身上沒有證件,要回福爾特,除了大眾運輸工具,就只能靠這雙腳了。
「妳陪著我走就好了。」邵司肇笑這。
「走?!」謝婧瞳面露詫異。「要從這裡走回福爾特?」
怎麼可能走得回去?他們開車來到紐奧良就花了好幾天的時間,走回去……要花上好幾個月吧!她光這麼想就腳軟了,不是她不肯陪他一起傻、一起耍浪漫,而是要從紐奧良走回順爾特……也未免太誇張了吧?真的……不是她太現實……
「妳不想陪我?」邵司肇沒考慮那麼多,只想著能多陪謝婧瞳幾天。
「不能租車,你又想走路,乾脆去買輛腳踏車,我們一路騎回順爾特好了。」唉,如果邵司肇要這樣玩的話,她也只能捨命陪君子了。
面對天真的邵司肇,謝婧瞳也不知道該怎麼教他什麼叫作「現實生活」,如果用這樣的方法玩,他可以得到快樂,又不會耽誤她回台灣的時間,就陪著他也好。
說到底,她還得感謝儲水把邵司肇保護得密不透風呢!思及此,她不禁莞爾。
「我向公司請了一個月的長假,所以你想怎麼玩就隨你怎麼玩吧!」
「真的?」邵司肇喜出望外。
「不過儲水浪費了三天,加上你又開車花了三天,所以我的假期只剩下三個星期。」
「哼,這個儲水,我回去一定要海扁他一頓。」邵司肇翻了個白眼。
謝婧瞳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好像不只是天真而已,說他是不知世事的太少爺,可是他又比誰都會計較,若不是她已經先扁了儲水,儲水損失的可能不只是寶貝愛車失蹤幾天而已。
「你會生氣?」她懷疑的問道,她一直以為他沒什麼神經,要是他懂得什麼叫生氣,天應該要下紅雨了。
「說不會妳相信嗎?」邵司肇走到甜甜圈攤子前,盯著各種口味的甜甜圈,想吃,口袋卻空空的。
其實邵司肇不是不懂現實,只是不願維持清醒太久,如果可以輕鬆過一天,又為什麼要逼著自己保持清醒過日子?
謝婧瞳拿出零錢,買了一份法國甜甜圈給邵司肇,他開心地接過來,像個孩子馬上就吃了起來。
看著他的吃相,她忍不住微笑,突然很好奇一件事。
「我在想,如果你喝醉酒會怎樣?」
「我沒喝醉過。」邵司肇話出口,才想到什麼似地,吃驚地看她一眼,「妳想對我怎樣?」
他一直以來都是為了工作而動腦,十年前就不知道什麼叫喝醉了,唐畢馨怎麼也不肯讓他碰酒,老是說他的腦袋會因此喪失功能。
「孤男寡女,除了酒後亂性,還能怎樣?」謝婧瞳半開玩笑的回應。「不過我還不想染指你,在台灣一起那麼久也沒怎樣,到了美國我當然也不會對你怎樣。」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只是謝婧瞳竟然開始期待能看見邵司肇喝醉的模樣。
邵司肇微微一笑,繼續吃甜甜圈。不知道謝婧瞳還記不記得,這是她給他的第一個食物,讓他免去飢餓,枯竭的心也重獲溫暖。
是她讓他知道,原來在失去父母的疼愛後,依然可以擁有溫暖,只可惜……
溫暖來得快,也失去得快……
「你還想再送我合約呀?」
「嘎?」
「你放心,就算要合約,我也會送標案,保證以實力拿取,不會讓你為難的。」她沒想過要讓他難做人,更不想危害他公司的名譽,這種事一次都嫌多,像邵司肇這種圍標方法,即使合約拿到手,她也會被其他廠商挾怨報復吧!
「很好,那我們也不為難你們,把錢交出來吧!」一名醉漢拎著酒瓶擋住他們的去路。
此時,邵司肇才發現,他們不知何時走進了暗巷,被一群醉漢團團包圍。
荷包裡僅有的一千美元,要拱手讓給劫匪嗎?
當然不行!
謝婧瞳沒有如此偉大的胸襟,把錢給人,然後搭「十一號公車」走回福爾特,所以她反射性的擺出合氣道的攻擊姿勢,這讓一旁的邵司肇看傻了眼,也才確信她是憑真功夫把儲水撂倒,同時慶幸先前他惹她生氣時,她沒有打他。
「這個東方娃娃會功夫呢!」蓄著滿臉胡碴的醉漢笑說。
瞬間,眼看一場打鬥不可避免地即將展開。
邵司肇卻顯得遲疑,看著手上的甜甜圈,面露不捨。
「要打架嗎?」要打也等他吃完再打吧!
「廢話!你真的想走路回去啊?」謝婧瞳瞪著邵司肇。這麼緊張的場面,他居然還拿著甜甜圈不放!
「等我吃完,等我吃完。」邵司肇將甜甜圈塞進嘴裡,一口氣全吞進去肚子裡。
「娃娃,這種男人妳還要嗎?」
醉漢們認為邵司肇手無縛雞之力,大聲訕笑著。
「你管我要不要,你們要拿錢就是不可能!」謝婧瞳沒遇過這麼大的陣仗,硬著頭皮也得打,她怎麼也不想走路回福爾特。
「那就別怪我們。」帶頭的醉漢露出猙獰的笑容,伸手想奪取她身側的包包。
謝婧瞳也不是好惹的,一個回踢,將他踢飛到一旁,痛得哀哀叫。
「大家動手!」
為首的醉漢一聲令下,所有的人蜂擁而上,目標都是謝婧瞳的包包。
當他們一個個被謝婧瞳踢飛,又將目標轉移到呆愣的邵司肇身上。
「謝婧瞳,救命啊!」邵司肇拿著裝了甜甜圈的袋子,大聲喊救命。
謝婧瞳打飛一個人後,看見邵司肇被圍攻,翻了個白眼,上前去救他。
打倒他面前的男人後,她沒好氣的說:「你不會出手打一下嗎?」
「打一下就好?」邵司肇看著朝他而來的壞人,趁著謝婧瞳沒注意,也跟著使出合氣道,一下就把壞人打昏,「怎麼這麼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