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這麼說,我很高興,可是……」他看著她的眼睛,指尖輕撫她的淚痕,心下在歎息,「你還是該嫁給章翰,因為只有他才能給你幸福。」
「不!我……」杜雨嫣搖著頭,想辯解,可是慕容軒又搶著說話。
「噓,你聽好,如果今天我是個身體強健的男子,在得知你的心意後,就算你明日將要上章家的花轎,我仍是要搶了你的,可是……」他搖搖頭,唇角微揚,「當初你不是還滿心歡喜的想嫁進章家嗎?那麼你就不該讓兩個男人對你失望啊!」
杜雨嫣看著他,淚眼中滿是不解。
「我想看你穿上新嫁衣的模樣,而章翰一定也是滿心期待的等著娶你為妻,所以你該準時上花轎,好不好?」他笑說。
杜雨嫣垂下臉,默不作聲。
慕容軒看著成串的晶瑩淚珠自她的眼眶裡滴落,心又痛了。
他輕咳一聲,喚回她的注意力後,這才握住她的手,深深歎息?
「雨嫣,別任性了,聽話,好嗎?」他也想擁有她啊!
尤其是她終於對他說,她愛的人是自己時,那種感動是難以言喻的,問題是……現在又該怎麼辦?
姑且不考慮自己,就這整件事情來說,對章翰又是何其殘忍?
聽到他口口聲聲要自己上章家的花轎,杜雨嫣搖搖頭,還想抗拒……突然,她瞪大了眼睛,訝然看著慕容軒拉著她的手,費力地撐起身體,她以為他想起身做什麼,連忙扶超他,卻驚訝的發覺,慕容軒竟輕輕地在她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看著她怔然的表情,他又露出柔暖的微笑,「乖,聽話,去準備當個美麗的新娘子。」
她看著他,手撫上自己被吻過的唇,忽然間,她好像什麼都懂了,忍著淚水,她點點頭,終於答應慕容軒的勸說。
這時,慕容天與谷姿仙也先後進到房裡。
谷姿仙首先察覺他們倆之間的氣氛詭異,然後又聽到慕容軒說杜雨嫣要去準備出嫁的裝扮與衣飾,她便適時的帶著杜雨嫣離開。
等到踏出慕容軒的房間,杜雨嫣原本忍住不掉的淚水再次潰堤,哭著跑回自己的房間。
最終,慕容軒仍是無法接受她,誰教她先殘忍的拒絕他呢?
如今被反過來拒絕,也是活該吧?!
想著,杜雨嫣內心的悲苦更是無法抑遏。
這一刻,她躲在房裡哭得像個被遺棄的孩子,傷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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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的慕容軒在杜雨嫣離去後,也收斂笑容,當他聽到門外傳來抑忍的哭聲時,眨了眨眼,這才覺得溫熱的液體滑落面頰。
「爹,到現在我才懂得娘心裡的苦。」慕容軒的聲音帶著哽咽,「爹,你還記得娘在生前一向有在手札上寫字的習慣嗎?」
慕容天心下微動,「難道?」
慕容軒輕輕地點頭,「對,是我拿走的,所以爹與谷姨的事,我也知曉。」
「軒兒,你……」慕容天不懂,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他卻對這件事隻字不提?
「爹,娘其實並不怪你跟谷姨,她之所以忍著不說,也只是想多貪戀一點名正言順擁有爹的名分罷了,看著自己喜歡的人的一顆心放在別人身上,那種感覺真的很痛吧?」慕容軒終於決定說出自己的心事,「爹,同樣的話我已對谷姨說過,不管如何,我都希望爹能娶谷姨,畢竟她等爹也等得夠久了。」
慕容天沉著臉,不答腔。
一直以來,他就覺得愧對這個兒子,先是讓他沒了娘,又間接代他受過,以一個身為父親的立場,他怎麼都無法漠視兒子內心的感受,即便他總是什麼也不說。
見慕容天不說話,慕容軒原本就翻湧的心坎又疼痛起來,輕喘口氣,「爹,我瞭解你,這些年來你一直在顧忌著我的感覺,幾次想開口讓你娶谷姨,可是又怕我出面會弄砸了事,只好讓這件事一拖再拖,如今……不能再延了,女人的青春有限,爹,你當真忍心讓谷姨再虛擲年華?」
慕容天神色驚動,好半晌才面帶倦色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他。
望著窗外暮色漸沉,慕容軒神色疲憊,轉頭望著那扇未掩閉的門板發怔,低喃著:「雨嫣,請你原諒我的自私,我不能讓你看見我死的這一刻,所以……趕你走,也是不得已的。」
話才說完,他按著心口,那抑忍著不發作的寒症猛地爆發,一口鮮血自他的嘴裡吐出,染紅了整個床鋪。
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慕容軒緊緊地抓住慕容天的手,低低地對他說了數句話,便靜靜地合上眼,再無聲息。
悲傷抑忍的哭聲自慕容天的喉間逸出,隨後想來探望的谷姿仙看見眼前這一幕,整個人被驚嚇得說不出話。
「這……怎麼會?怎麼會?」
難道是她的藥性沒抓准,反而害了軒兒的命?
慕容天沒有回頭,僅是雙手緊緊地抱著慕容軒漸冷的身子,哽咽的說:「這件事……要先瞞著雨嫣,別讓她知道……我……要帶軒兒去見他娘……」
谷姿仙完全不能接受,哭昏了過去。
接著,便是數也數不清的混亂,持續在藥王谷中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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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雨嫣雙眼無神,任由小玉為她打理頭飾,初時還沒有察覺小玉那雙手微微顫抖,直到小玉情緒崩潰的哭了起來,她這才驚覺事情的嚴重性。
衝進慕容軒的房中,除了床鋪上那來不及處理的一大攤血漬外,看不見慕容軒,也沒看見武石還有慕容家的其他人,就連谷姿仙也不見了。
沒有人肯告訴她,到底慕容軒是怎麼了?嚴格來說,應該是沒有人忍心開得了口。
杜雨嫣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被硬生生的剝離,痛楚不已,她捧著頭痛哭失聲,哭得不能自己,緊抓著那染了血的白手帕不肯放,哭到連眼睛都滲出了血絲,仍是不能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