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錢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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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就算是拚到了只剩下一口氣,他也要趕回去阻止這場婚禮。

  決定作下了後,他大聲喚來四喜,交代著在他離開後,其它人該做的事情。

  是的,他不再帶領他們前進,他們甚至必須自己想辦法回家,因為他有更重要,重要得可能會出人命的事情,得趕著先去做!

  *** *** ***

  月皎兮發愣地瞧著出現在銅鏡中的女子。

  披在女子肩頭上的大紅霞帔,有著華麗柔滑的錦緞、精美絕倫的刺繡、流光溢彩的鑲嵌、搖搖顫顫的流蘇,看來雍容華貴。

  桃紅色的胭脂將原本毫無血色的小臉給抹得嬌艷,檀紅色的點唇更將那不安且微抿著的櫻唇給勾勒出了鮮潤。

  出現在銅鏡裡的,是個看起來喜氣洋洋。美麗端雅的待嫁新娘。

  只是所謂的喜氣不過是由那些胭脂、點唇甚至是霞帔所堆累出來的,那被深裹在身體裡,真正屬於她的情緒,卻沒有半點歡欣雀躍的待嫁女兒心。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決定嫁人的。

  就為了避開一個她命中注定了不能愛上,卻又偏偏躲不開,且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的男人,她決定嫁給一個全然陌生的男人。

  反正既然她能嫁的人絕對不可能是「他」,那麼嫁給誰,又有什麼區別?

  只要有人願意向她伸出手,能將她帶出那令她痛苦不堪的深淵,那麼她就該戚激下盡了。

  她不要再受那種想求求不得,想愛不能愛的痛苦折磨了。

  「小姐,吉時已到。」

  門外傳來翠兒的興奮叫喊,將月皎兮從思緒中勾回神,她再度將眼神投往鏡中的自己,子是她看見了一個彷彿即將步上刑場的新娘子。

  別再看了!她告訴自己,並以微顫的小手把紅頭蓋重新覆上。

  別再看了,也別再想了。

  就從今天起。她再也不要想了,只要單純地活著、呼吸著,這樣就好了。

  只要不思不想不看不聽沒有感覺地活著就好了!

  這樣應該不難吧?

  *** *** ***

  大紅燈籠高高掛,他家少爺要娶新娘!

  榮太師府內處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人人臉上都是合不攏的笑容。

  這樣的喜悅,除了因為他家少爺將迎娶的是家世背景及容貌品行兼具的月家小姐外,更因為他家老爺竟能邀來吳越王作為證婚嘉賓,讓他們這些平民百姓能有幸一睹王的風采。

  終於,在所有的賓客及新人已然到齊,在擇定的吉時到來,在禮宮大聲喊出了「新郎、新娘一拜天地」時,突然由門外傳人一聲虎吼——

  「不許拜堂!」

  虎吼既沉且猛,震得人耳膜生疼,甚至有人還疼到受不了地伸手摀住耳朵。

  頃刻之後,那發出虎吼,震懾住屋內所有人動作的人終於出現。

  即便來人風塵僕僕、發紊衫亂,帶著血絲的雙瞳點出了他的睡眠不足及憤怒激動,但仍讓屋內不少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來歷。

  「大哥!你怎麼會趕來的?」

  興高采烈地排開人群走出的是月家二少爺月皓明。

  由他的動作及稱呼,就算是原先沒見過天驤游的人,也都知道了眼前這位表情如怒虎般的高大俊美男子,就是被坊間敬稱為「商界之神」,連吳越王也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傳奇人物,月家大少爺。

  「怎麼可能?就算是收到我的信,你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趕來的呀?但你還真是有心耶,小妹見著了你一定會很開心的……」

  天驤游看也沒看月皓明一眼,更沒去聽他在說什麼,他只是將憤怒的眼神緊盯著站在台前,原是等著拜堂,此時卻顫抖得猶如風中枯葉的新娘子,然後嗓音威冷地再次重複。

  「不許拜堂!」

  「你這孩子在說什麼胡話?」

  月出崗一邊將愧疚眼神瞥往吳越王及榮太師——他那已變了臉的未來親家——一邊快步奔向天驤游身旁。

  他努力地想搬出為人父者當有的氣勢與威嚴,卻自知很難,因為這孩子向來就不太買他的帳。

  「你妹子今日要嫁人了,你能不辭千里地趕來為她慶祝,咱們都很感動,但是怎麼可以……」

  天驤游的眼神依舊緊鎖在新娘子身上,連個眼角餘光都吝於撥給他的「父親」,他甚至冷哼一聲,打斷月出崗的話。

  「我不是來為她慶祝的,我是來告訴你們在場的所有人,月皎兮,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之外,她誰也不許嫁!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一番話帶來了全場嘩然,以及月夫人聞言嚇暈過去的反應。

  老天爺!他們聽見了什麼?

  居然有人逆倫地愛上自己的親妹子,且還能夠毫無慚愧地在人前大聲嚷嚷?這像什麼話!像什麼話!

  「你?你你你……你……你這個不要臉的逆子……」

  月出崗不許自己做出同妻子一樣嚇暈了的反應,雖然他真的很想,因為實在是又羞又慚又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滿屋子眼神寫著憎嫌唾棄的人。

  他不能暈也不能逃,因為他今天一定要狠下心來,狠狠教訓這個沒有半點羞恥心的可惡逆子!

  月出崗欲打人的手才剛拾起,就讓天驤游給毫不猶豫地握住了。

  「你想打我?」他面無表情地冷冷甩開,「不好意思,你沒有這個資格。」

  「我為什麼沒有資格?」月出崗暴眺如雷,口水狂噴地怒聲唾罵,「我既然生得出你這孽障來,就有打你的權力。」

  「你沒有!」

  冷冷眸光終於稍微離開新娘子,如寒箭般地往月出崗射去。

  「因為你並不是我的父親,而我也不是你的兒子月皓陽,從頭到尾我都只是我自己,我是天驤游。」

  「你在胡說什麼?」

  震怒加上驚嚇,若非一旁的月皓明趕緊來攙扶,月出崗恐怕已繼妻子之後,暈厥在當場。

  「我說,我並不是你那個當年被送往烏龍觀的兒子,只是很巧合地和他在同一日被丟棄在觀門前,又很巧合地戴著他的羊脂白玉觀音信物,而我之所以會同意假冒月家長子,只是為了要保住那兩個當年沒有照顧好你兒子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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