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林野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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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頁

 

  關於作者的延展性:

  吉兒寫過女巫,寫過十九世紀舊金山的船主;寫過緬因外海的孤島,如今則在寫中古時期。她讓自己成為具有各種可能性的開發者。雖然她對中國、都鐸王朝沒有興趣,而且極力反對聲討巫術,她將為《愛與魔法》寫兩本手心手背式的續集,第一本是沒有繼承魔法的兒子哲姆,背景將放在北美洲。另一本的背景在維多利亞時期,主角是得到強大法力的兒子納森。

  要想像吉兒寫一本毫無幽默元素的小說是很難的,但她的確想加入一些較為嚴肅的主題。對於寫作,她所重視的一向是讓角色可以自由的表達自己。

  她說:「我最喜歡寫出乎意料的事,例如《愛與魔法》中雕像變成活人,或者所有的女僕都叫瑪麗,或所有的孩子都由喜兒的姑姑命名,脫出計劃的事情是作者的寫作高峰。」

  被問及是否對角色做預先的設定時,她的回答是:「在開始的第一百頁,我還不認識他們。我會與他們掙扎,與他們一起延展——自問,他們會有什麼反應?到大約一百二十頁吧,他們便都獨立了,這時前面的一百頁會出現一些錯誤,於是只好重寫。我的規劃能力不是那麼強,我知道他們會飛走,我只是順勢而為。這時,各種魔法就產生了。」

  你的小說中如此擅長讓人破涕為笑或笑中帶淚,當大多數的作家如果努力搞笑,就不可能哀傷的時候,你卻能兩者兼具,這是怎麼做到的?

  「我來作家協會的演講就是這個主題,題目是《由笑到哭》,可是他們只要我講幽默的部分。這很難講,因為幽默是很難言傳的。

  「如何平衡,就像生命的本身。我的作品是小說,可是其中都是有血有肉、也會受傷的真人。發生在《愛與魔法》的女主角喜兒身上的幽默,發生時或許很好笑,可是它所帶出來的旁人的反應就不好笑了。這些反應使我們同情喜兒,也使得這個角色更有人性。我們可以哈哈大笑,但我們也為她心疼。

  「所以當你大笑時,就更容易傷心,所謂『樂極生悲』吧。昨天我在一場雞尾酒會上見到吉爾·瑪麗·蘭德絲和她的丈夫史蒂夫,我們聊得很愉快。去年,我們全都去了夏威夷,度過非常快樂的假期,現在我又看到他們,想起去年以及我自己的損失,我真的是一會哭一會兒笑。」

  關於《愛與魔法》

  本書被認為是吉兒的傑作,那是一本背景設於攝政期的羅曼史,女主角是法術還在三腳貓階段的女巫,男主角則是一個毫無幽默感、毫無想像力,且生活一成不變的公爵。到了書的結尾,他的世界簡且是上下顛倒。書中隨處都是極富創意的、羅曼蒂克的、寫得非常機智聰明的橋段,令讀者無從分其高下。作者自己倒是挑了一段,而且跟我挑的一樣,但這件事容後再說。

  至於,靈感是哪裡來的?

  「那本書我寫了十四個月,想法則是醞釀了許久。如果我想寫卻寫不出來的時候,我會等待,某些想法會隨著時間愈沈愈香,並逐漸成形。

  「我已經知道我想寫一本跟女巫有關的書,可是時代要放在哪裡,還不知道。一九九0年,美根·麥金妮因來舊金山參加全美作協的會程,住在我家。我們在我的書房中邊笑邊談各種想法。我說我想以一個無法控制法力的小女巫為主角,可是不知道該放在哪個年代。

  「她立刻告訴我:『一定要放在攝政期。』於是,一幕慕的故事開始出現,一半以上並沒有出現在書中,但我在寫作的過程中已經非常快樂了。

  「我最喜歡的一幕是屋頂的雕像全部變成活的,而這並非最早的設計。我完全沒有料到,它會這樣發生。我對高特瓦郡的一棟房子做過研究,屋頂的雕像、圓頂房間和其他的種種都是真正存在的。」

  在愛情場景從天而降的玫瑰花瓣,又是怎麼回事?

  「有一天我突然靈機一動,加上去的。我不知道玫瑰花瓣來自何處,不過既然想到了,我只說:『感謝多多呀,老天爺!』靈感既現,我通常是加以考慮,看看可以放在哪裡。」

  寫這麼一個一絲不苟的男主角,容易嗎?

  非常不容易,他是我所試過最難寫的男主角。

  《愛與魔法》使你成為第一線的作家嗎?它發生得很快嗎?

  「出版社本來就要把我當第一線作家了,但過程還是慢的——大概兩年。我一九八八年就在口袋公司,但到九0年才開始出書。《一吻之間》到《愛與魔法》也隔了兩年,時間拖了滿長。」

  你知道它會變得如此偉大嗎?

  「我知道它還不錯,但不知道會到什麼程度。我知道它很有趣,當我覺得有趣時,事情就對了——幽默大概也是這麼來的。」

  《愛與魔法》的終曲,是我讀過的小說中最聰明的之一,而想想我們那位原本一絲不苟的公爵,竟坐在椅子上被女兒送到空中團團轉,這些是哪裡來的?

  「我大慨是一個還算有創造力的人,因為這些東西就是這樣出現了。那時,角色早已有自己的生命,我也變得非常瞭解他們。我知道這個男人就是會有這樣的幾個女兒。我是先寫好關於幾個孩子的那些描述。

  「然後,我只是坐在那裡想——他當然該有幾個控制不了魔法的女兒。嗯,他坐在那裡,被女兒變到空中團團轉,接著碰地一聲掉到地上來——不過,這時他已經學會該緊緊的抓住椅臂。我想,這樣的畫面應該更可以表示,他是徹頭徹尾的改變了。」

  針對那些擺起道學面孔看待羅曼史小說及其作者的人,你有什麼短而有趣的故事嗎?

  「有位地方報的記者,為了我的第一本書來訪問我,地點在我家。她像拎起一隻死老鼠的尾巴那般,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書,說:『你怎麼可能寫那些性愛?』我說:『我不是在寫性愛,我寫的是感情。』她說:『我是指那些性愛。』我說:『我寫的是愛和感情。』她又說:『我是指那些性愛。』我說:『我的書有四百零五頁,我們能否談談其餘的四百頁。』她只好改變話題,但訪問很快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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