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錯愛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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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左艷向前一步,偎著他精壯的身軀,伸手撫上他臉上那條淡紫色的傷疤。「我以為還要花些時日才會讓你想起我。」

  為什麼?為什麼她依然像是鬼魅般纏住他?為什麼在這樣悠遠漫長的年歲裡,她仍然不肯放掉怨恨?太多太多的疑問讓尹蒼奧不解。

  溫熱的氣息微吐在他頸脖間,左艷的手貪婪地在他臉上流連。「我很高興在你的眼中看見這樣的反應。」她放肆地笑開來。

  尹蒼奧因她的話而表情糾結,他忘不了百年前的她,有多殘酷冷血……更忘不掉她眼中的恨念與怨懟。

  「你可以到死都執著,而我也同樣可以。」他們都擁有相同信念,不願服輸,無論如何,也要達到所願。他們是天底下,最相像的人!

  「你想怎樣?」

  「欸,都是舊識了,何必這麼凶?」她笑開來,因為自己佔上風。

  任尹蒼奧如何神通廣大,如何耐心等待,但他千算萬算,也未料到身後還有個她,伺機而動,企圖將他擊潰。

  尹蒼奧永生永世的奢望,她會讓他成為絕望!

  「滾!你給我滾開這裡!」尹蒼奧心口滿是怒火,大聲咆哮著。

  「尹蒼奧,你很快就會知道自己是多麼愚蠢。從前欠我的,今後我會一點一滴從你和段羽霏身上討回。」

  她朗聲大笑,尖銳的笑聲飄蕩在清冷的靈堂裡,詭異得教人心生畏懼。

  「這只是個開端。」

  第八章

  詭譎的氣氛,籠罩在華麗氣派的大廳裡,教人不寒而慄。

  「你說!有沒有?」

  纖弱的身軀被兩旁僕人架起,羽兒白著一張臉氣若游絲。

  廳內的僕役有的拿著木棍,有的提著水桶,還有拿著繩索……人人表情皆是木然。

  她太過恐懼,因為那女人眼中充滿殺意。

  「不說話?很好!」伸來一掌,她重重地打在自己妹妹面頰上。「說還是不說?」

  嘗到滿嘴腥膩的血味,她忍不住作惡。

  「他不在這裡,我看你還能倚靠誰?」

  她肚裡有自己夫君的骨肉?憑什麼?憑什麼?沒有天理!

  思及此,她一掌又一掌毫不留情直揮向羽兒,打得她倒在地上幾乎昏厥。

  「裝死?膽敢在我面前演戲?」惱怒的大吼,她喚來下人。「給我拿水來!」

  身旁的僕人照著她的話做,只因她才是這將軍府裡真正的主母,坐擁高位。

  「把她給我狠狠潑醒!」她毫不在乎這隆冬的十二月天裡,氣溫有多低寒、有多凍人。

  一陣寒冰水氣,凍得羽兒四肢百骸發冷,意識頓時清醒。

  為何不讓她死了算?為何有血緣之親的姐姐會這樣折磨她?難道僅存的手足之情,從不曾存在過嗎?

  「我的話還沒問完,你少給我裝死!」她粗暴地扯著羽兒的發。「說!你肚裡的孩子是不是他的?是不是、是不是啊?」她的怒吼充斥整座府邸。

  羽兒噙著淚,她無語地看著自己的姐姐。

  她只是愛他,簡單而不貪求任何回報的愛他,為什麼不肯饒過她?

  「不吭聲?」鬆開乎,她殘酷的笑。「我總有辦法要你說。」

  說完,她毫不猶豫往妹妹的腹上猛地一踹,使勁氣力。

  「不要……」那是她和他的孩子啊。「我求你不要……」

  「不准叫我,你這賤人根本不配!」燒紅一雙眼,她的理智一點一滴瓦解。「來人啊!給我綁起來,將她吊在這裡!」

  「不要……不要……」腹腔抽痛,一種恐懼感溢滿全身。

  底下人俐落地將她吊在廳上,用繩索高高地吊著。

  她懸在半空中,哭紅一雙眼。「姐姐……我求你不要這樣……」

  「現在說話了?你肯說了?」她大聲笑著,迴盪在廳堂裡的是殘酷的笑聲。「接下來,我會讓你喊個夠!」

  「給我打!把她肚裡的孩子給我打出來!狠狠地打——」

  她不准有人和她作對,也不准有人比她還得寵,她不准!不准!

  「不要!不要!住手——」

  淒厲的哀號聲不絕於耳,隨著落棍聲一回又一回,越演越烈。

  那天,窗外正飄著茫茫大雪,大地一片悠白寂寥。

  她的血,灑在那座充斥陰寒笑聲,且森冷晦暗的將軍府邸。

  而他……還未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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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蒼奧佇足在顏府裡,在夜裡形單影隻的身影顯得有幾分的滄涼。

  以為經歷過這麼多次的衰老死別、分離永隔,他對一切已經麻木到了極點,未料再次碰觸,卻難免傷悲。

  眼前的一物一景,一草一木,都是這麼熟悉,然而今晚一切都不同了。

  走到曾經與他賞月把酒、弈棋賦詩的亭台裡,尹蒼奧覺得心情特別沉重。

  曾經的歡笑、輕愁、爭執、共享……種種的一切,不復存在。

  石刻棋桌上,曾經是屬於顏亞晉的位子如今空蕩無人,頓時尹蒼奧感到好孤單。

  他為顏亞晉悲痛,那他是否會在另個世界惦念著自己?

  無預警的,一雙纖手輕按上他的肩膀。抬起頭來,落入眼中的,是段羽霏哀淒的眼。

  尹蒼奧忍不住摟著她的腰際,整個人埋入她的心口之中。段羽霏在剎那間明白他的脆弱。

  「為什麼我會那麼難過?不就是死亡而已……」尹蒼奧粗啞的語調聽來極度傷悲。

  段羽霏環抱著他,分擔他的感傷。「因為我們太在乎他,但他卻離我們好遠好遠,遠得再也看不見他……」說著說著,她也不禁鼻酸。

  他開始了另一種想念,愁緒猶如深不見底,又恰似淡得找不著痕跡,如影隨形,包圍著自己。

  「自現在起,我開始想問他為何不願為我們停下腳步,走得這麼快,離我們那麼遠。」她的擁抱,掃掉他心中一點孤寂感。

  段羽霏因他的話而濕了眼眶。「也許是我們逼得他走得這麼急、這麼孤苦。」他們都清楚,如今的局面不復從前。

  「那個傻子!總是會想到辦法的。」誰要他的犧牲成全?他有沒有想過,他們也許會愧疚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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