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真的是黑社會嗎?風鈴實在非常懷疑,雖然他外表看起來真的很像,呃……事實上行為也很像,而如果昨天那不是夢的話,她甚至還被子彈射中,風鈴再度下意識的摸著右臂,照當時那角度看來,若她沒中途停了下來,或是真的來得及閃開,那開槍的人勢必是瞄準了雷易的心臟,也就是說有人要他的命,那是暗殺!
這不就說明了他的確是大哥級的人物,瞧,那些人不也稱呼他為老大?
但為何自己就是不怎麼相信他像外傳的那樣殺人不眨眼?雖然他動作粗魯、脾氣火爆,她還是不覺得他像是會殺人放火的罪犯。
「你的手還痛嗎?」雷易的聲音突然在她眼前響起。
「啊,什麼?」風鈴被他嚇了一跳,雜誌差點沒拿好,他是什麼時候跑到她身前的?
「你的手?」雷易不耐煩的重複一次,這女人在五分鐘裡就摸了三次右臂,雖然他知道自己那特異功能應是不會有什麼差錯,但她昨天實在失血過多,今早又差點摔下樓,他實在忍不住擔——
雷易猛然被自己腦海中迴盪的想法給震了一下,他怪異莫名的瞪著正張口結舌的風鈴,他竟然在擔心這個女人?!而且是不同以往對風琴那種朋友間的擔心,而是更深一層的情緒!
「我……我我的手?」風鈴一下子站了起來,指著那片玻璃,又指著自己的右臂,「你……你你是說……那那是真的!可是……我的傷……這個……」
風鈴混亂的看著他又看向玻璃上的彈孔,過了幾分鐘才穩定下腦中紛亂的倩緒,稍為冷靜下來道:「這是怎麼回事?」
雷易無言的看著她,一臉深沉,這女人和風琴完全不像,除了那張臉長的一樣外,其他一點也不像!一個人就算喪失了記憶,其天生的本性怎可能有如此大的變化?他認識風琴這麼多年來,從沒見過她遇事失了冷靜,風琴臉上也從來不會有那麼多的情緒和表情,更別提她壓根就沒什麼運動細胞能在瞬間避開要害,她甚至也沒像這個女人一樣有如此良好的視力能看見遠在幾十公尺外雙子星大廈頂樓上的殺手,最重要的是,他以前從未曾有過想要她的慾望。
但眼前這女人不同,他非常非常的想將她佔為已有,她的一舉一動在在都撩撥出他心底潛藏的情慾。
風鈴被他看的一陣心慌,不由自主的向後退。
雷易眼裡閃著森冷,穩穩的伸出手鉗制住她的下巴,緩緩的問道:「你是誰?」
「啥?我……我是誰?」風鈴腦海警鈴大作,烏黑的大眼慌亂的看著雷易,她吞了口口水硬撐著回答:「我怎麼知道!你……你不是說我是風琴嗎?」
「風琴?」雷易揚眉,雙眼銳利的審視她。
「對啊,那是你說的!」風鈴一臉無辜手心卻直冒汗,強自鎮定的提醒雷易,一開始就是他自己認錯,她可從來沒承認過。
雷易沒說話只是再度冷冷的看著她,風鈴卻讓他嚇的心驚膽跳,兩眼閃爍不定。半晌,他才鬆開她的下巴;他百分之九十九確定這女不是風琴!剩下那百分之一的不確定,只需等真紅的消息一到就可以得到確定了。
「這幾天你別出去,所有的電話都不准接,你現在應該是躺在床上的重傷患,讓人見到了不好。」雷易轉身拿起衣帽架上的大衣邊穿邊交代。
「真紅每天會送吃的過來。今天下午只有他會來換玻璃,如果看見其他人進來,就用這個。」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袖珍型的手槍給她,態度隨便的像那把槍是棒棒糖一樣。
風鈴目瞪口呆的望著他手上的那把槍,半天沒動一下。
「不會用嗎?」雷易見她沒反應才問。
「呃……開保險,然後扣扳機。」風鈴呆呆的回答,但仍像傻了一樣瞪著那把黑槍沒伸手接下。
「答對了,不過記得要先瞄準!」雷易把槍塞進她手裡,「沒用到的時候,別把保險打開,小心射到自己的腳!」說完就要轉身出去。
「你去哪裡?」見他一逼要出遠門的模樣,風鈴緊張的抓住他的大衣,手裡那把槍沉甸甸的,讓她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恐慌。
雷易瞪著她的手,本想叫她放手,但一看到她眼底顯露的不安,心下不由的一軟,「我下高雄看看,過幾天就回來。」
「喔。」風鈴順著他的視線看見自己那只不安分的手,連忙將他大衣放開。
雷易走到大門,風鈴莫名其妙亦步亦趨的跟到門口。
「你做什麼?」他奇怪的回頭看她。
「呃……沒有……那你……早點回來。」風鈴抬頭仰望雷易,有點慌張的說著。
乍聽到她的話語,一股奇怪的情緒湧上雷易心頭,他像看外星人一樣的看著她,然後什麼都沒說就轉身離去。
風鈴悵然若失的將門關上,莫名自己怪異的反應,她怎麼會對雷易的離開感到不安?好……奇怪?
她晃回沙發上,手中的重量提醒了她那把槍的存在,風鈴低頭看著那把槍。
天啊!台灣的黑槍那麼氾濫嗎?她之前還在想雷易不像黑社會的呢,結果不到十分鐘,他就證實了自己的身份!
她……應該用不到這東西吧?
憑她的身手應該是用不到!風鈴瞪了三秒後確定的想著,跟著拎著那把槍將它給塞到沙發椅墊下,她可不想用這東西在任何地方開個洞,血淋淋的多噁心!
她昨天才被打中過,痛的要死呢!
哎呀!一想到這裡,風鈴才發現雷易剛才根本就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在言語中透露出昨天發生的事確實不是她在作夢,但關於她右臂上的傷為什麼消失無蹤卻什麼也沒說,真是——那個老奸巨猾的傢伙!
第四章
一隻羊、兩隻羊……一千九百九十八隻羊、一千九百九十九隻羊、兩千隻羊……唉,好無聊啊!
風鈴在黑暗中百般無聊的瞪著天花板,糟糕了,怎麼會睡不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