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衛城唇角一勾,微笑正視她。
「請……請你以後……」她「努力客氣」地重申立場。「別再拉著我姊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我盡量。」
「等等,什麼叫盡量?」這傢伙的態度真會惹惱她。
「因為我並沒有做亂七八糟的事,我只是和我妻子在一起而已。」他正色道。
「二妹,你別氣,是我自己答應要陪他的,而且我很開心,就像剛才把那個紙鳶升到天空時,我真的覺得——」
「大姊!」冉暮竹打斷道,既怒且惱。「你就是太『好心』了,什麼都答應別人,完全不懂得拒絕,這樣只會害了自己而已。」
「我不是因為好心……他是我丈夫……」
冉曉松真的沒想到自己放紙鳶的事,會讓二妹如此生氣。她真做錯了嗎?
她只是單純的想跟戚衛城在一起而已呀。
「丈夫如何了?他又不瞭解你!」
冉暮竹激動吼著,她真不喜歡見到大姊這副死心塌地的樣子。
當初她就不明白為何大姊會突然要嫁他,她根本什麼人情世故都不懂。
對戚衛城就更別說了,她根本打心眼裡對他不放心,更何況他還是「克妻」出了名的!
她當初之所以提出讓大姊婚後繼續住在冉府的條件,除了她體弱多病,不適合隨意轉換居住環境之外,另一個目的當然是方便就近「監視」戚衛城,因為她必須杜絕所有可能對大姊的傷害。
「二妹。」戚衛城第一次主動喊她,表情和語氣與先前的溫和平穩不同,冷峻嚴厲了不少。「你大姊不是你養的鳥,她不能這樣一直被你關在屋裡保護著。」
「你說什麼?!」她揚聲怒吼。
「我想你已經聽得很明白了。」他牽著冉曉松就要走人。
冉暮竹整個大爆發。「戚衛城!你給我站住!」
戚衛城沒理會,繼續拉著妻子前行。她氣得追上前,吼道:「我們冉家到底是哪裡惹到你了?你為何什麼事都非要跟我作對不可?」
聞言,他神色一凜,停下腳步,回身。
「我沒有跟你作對。」
「沒有?」冉暮竹不以為然哼道。大姊的事不算,光是她和他的私人恩怨就說不完了。「你之前在皇上面前參的那一本,就已經足夠害慘我們冉家了。」
她和戚衛城的「宿怨」可不是一天兩天的。
因為生意上的事,她和身為朝廷命官的戚衛城立場不同。
他除了宮任全國防火事務的三衙統領外,更王掌相關法律的訂定。
近來,朝廷為防範火災發生,將主意動到建築蓋房這一塊兒,正準備推動一項限令,限制城內蓋房時木竹建料的使用,偏偏冉家就是經營木竹建料生意,幾乎城內所有木竹買賣都掌握在冉家手裡,而這項限令如果頒布,第一個嚴重打擊到的便是冉家的生計。
而推動那項限令的人,就是戚衛城。
「我是為城裡百姓生計著想。」
「我看你根本是看冉家不順眼!」冉暮竹氣道,明明一直以官方之力打壓冉家,現下又答應娶她大姊,她真懷疑他是何居心。「我警告你,雖然我是女子,但我不怕你,你如果真有事就衝著我來,別把我大姊拖下水。」
戚衛城眉峰緊鎖,也有些惱了她。
「公歸公,私歸私,別意氣用事將兩者混為一談。」
語畢,他用力攬住冉曉松,宣告意味十足,在摟著妻子離開前,還不忘故意丟下一句:「我和我妻子想獨處親近,你該不會也想跟過來偷看吧。」
本想追著繼續理論的冉暮竹驀地打住腳步,臉色鐵青,只能氣悶。
一旁,則是端著茶、不知所措的天香。
那她……該跟過去伺候嗎?她可不想存心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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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妹只是為我好。」
「我知道。」
「你別惱她。」
冉曉松跟著戚衛城來到書房,雖然他沒再提起那場爭執,可她心裡始終放心不下。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二妹和戚衛城之間的衝突,今她很不安。
「你不覺得我和她很像另一種『婆媳問題』嗎?」戚衛城輕笑出聲,隨手拿了本書,走到置有小几的臥榻坐下。
「婆媳?」
「我覺得我比較像是在跟婆婆搶兒子的小媳婦。」戚衛城自我調侃道,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過來坐。
雖然他和冉暮竹相處緊張,午膳時,他仍是帶著冉曉松和家人一起用膳,不過冉暮竹顯然對他「獨佔」她大姊這件事仍耿耿於懷,沒給半點好臉色。
「二妹太在意我了,她不是真的討厭你。」她再三解釋,乖乖走過去坐在他身旁榻上。
「你覺得我很可怕嗎?」
「啊?」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你老是在我面前為人求情。」
「我只是不想你們之間為了我而有誤會……」
見她確實為此事感到煩惱與憂慮,他有些於心不忍,伸手攬過她的身子,柔聲道:「沒事,別擔心,大家都想對你好,只是方式不同罷了。」
她靠著他,輕輕點頭。
倏地,他拉著她住後一仰,直接躺於臥榻上。冉曉松有些反應不及,小臉撞上他的胸膛。
「我想午寐,陪我睡一下。」他聽天香說過,她平日有午睡的習慣,今早她跑得也夠累了,是該讓她休息一下,也避免她再胡思亂想。
他串先閉上眼,半晌,她靠著他,喃道:「對不起……」
他眉峰緊攏,睜眼看她。
「一切都是因為我……如果我健康一點就好了……」
「你是該健康一點。」他撫著她的頭髮。
「二妹她……一直都很辛苦。」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跟他傾訴她心裡的想法。「我爹娘過世後,我努力想撐起這個家,卻心有餘而力不足,我想,二妹大概也是不忍看我太辛苦,才會年紀輕輕就獨自撐起冉家的一切。她不想我為了這些事勞神又傷身,她只想讓我每天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