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孝順公婆敬愛丈夫,忌頂嘴、爭吵。
別的不說,光第二條的「吃苦耐勞」和「諳家事」這些字句就包羅萬象了,幾十、幾百種考驗根本由杭氏夫婦隨意訂定,要是他們不肯放水,那麼這些年來杭競言歷任女友們或不戰而退,或戰死沙場,也就不足為奇了。
「你可以下車了嗎?」杭競言等她發了好半晌的呆,才開口道。
「喔,可以可以!」譚溱回過神來,慌忙一笑,立即開門下車。
「等我電話。」當她關上車門站在車外揮手時,杭競言大聲地說了一句。
「等電話?還有事嗎?」不解他為何這麼說,譚溱的臉又出現呆愣的神情。
「小蠢蛋,戀愛中的人是不會有事才打電話。」他輕嘲一聲。
要真有事才打能電話,那戀愛還談得成嗎?殊不知世間戀愛中的笨男蠢女都是熱線不斷的嗎?懂得甜言蜜語增進感情,電話費花再多也算值回票價,只怕是言不及義之外,還加上吵架痛哭流涕……
總之不管怎樣,戀愛初級就是要熱線你和我,哈啦到天長地久就對了!
「你的意思是……」
「總之,等我電話。」杭競言懶得解釋,直接下命令。手一揮,車子在清晨的微光中急馳而去。
「喔……」人都走了,譚溱才慢半拍的應著聲。
戀愛中的人是不會有事才打電話。
戀愛中……原來自己已經在戀愛中了嗎?!
這麼一想,譚溱困惑的臉添了抹驚喜。不會錯了!杭競言真的要跟她談戀愛!
哇!戀愛戀愛戀愛,她已經走在戀愛的路上……
Oh……I am a woman in love!
哼著歌,譚溱踩著輕快的步伐,轉身回家。
***
隔天
約會!沒錯,昨晚譚溱在入睡前接到杭競言的電話,而他在電話中傳達的訊息就是:他倆要約會。
「你不要這麼緊張行不行?」
「就不知怎麼辦啊……」此生第一次的寶貴約會,譚溱愈叫自己不要緊張,就愈控制不住四肢抖個不停。
「你不必想怎麼辦,因為我沒有要對你怎麼樣。」杭競言嘴裡說著沒要對她怎麼樣,但見她一副畏怯的模樣,他又忍不住抓過她的手,讓她別老距離他三步遠。
「杭競言!」譚溱被他猛地一拽,腳下高跟鞋不禁扭了一下,整個人直接往他身上飛撞過去。
「大小姐,我不會吃了你。」他扶住她,沒好氣的說。「是你說要談戀愛的,我很盡責在幫你營造戀愛氣氛,你卻不合作。」
「對不起……可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以前的女朋友跟你約會時都做些什麼?可以說來讓我參考一下嗎?」
「你要參考?好,那你仔細聽了。」她竟然提出這種問題,叫她蠢蛋果然沒有污辱她。
杭競言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請說。」譚溱微鞠著躬,一臉敬請指教。
「通常呢,一見面她就給我一個熱情的大擁抱,又親又吻,然後無時無刻不黏在我身旁,我說一是一,說二是二,說站她就站,說上床她就立即跳上床。」
譚溱聽得一愣一愣,怎麼覺得他像在說一隻狗,而不是女朋友?
「你有沒有騙我?」他是不是見她沒戀愛經驗就隨口胡說?譚溱明亮的眼睛覆上一層朦朧。
「你說呢?」杭競言忍住笑意,存心要讓她的小腦袋困惑。
這蠢到春蟲都笑到翻肚的小蠢蛋,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吧……呃,不,現在這個富裕時代應該改個說法──沒看過豬走路,至少也吃過豬肉吧!
她真像張白紙,男女之間的事全不懂。
「你騙我。」
「譚溱,沒人規定戀愛該怎麼談,所以我們之間很簡單,我信守承諾做我該做的,而你不妨跟著直覺走,不要成天想著『到底怎樣才是談戀愛』,那只不過是一種相處的感覺而已。」
「相處的感覺?」
「是呀!就像你跟家人或朋友相處時,一定也有不同的感覺吧?」
譚溱很認真地思索他的話,怎麼「談戀愛」被他這麼一解釋,就變得很簡單,沒什麼了不起?就只是感覺?
「哎,你實在不必想這麼多,有我在,你還怕沒感覺嗎?」
咦?譚溱纖弱的身子一震,怎麼一聽到他的這句話,她真的很有「感覺」?!
一種慌慌亂亂,比先前更不知所措卻又微甜微醺的感覺。
她還在心中細品這奇妙的感覺,突然眼前一片陰影移來,在她會過意前又迅速離開──是一抹輕如羽毛卻很清楚的觸感。
又是他的吻……不同於在他家廚房裡發生的那一記溫潤的吻,這一次他只在她頰邊輕輕一觸即離。
「你?」譚溱纖纖玉手撫上頰際卻又不敢出力,就怕抹去他留下的珍貴痕跡。
「我說了,有我在,你的感覺一切包在我身上。」
譚溱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的「負責任」的話,正考慮是否先道聲謝,接著就看到他非常現實的一面。
「不過,我爸媽那邊你也要幫我擋著,因為你表現太驚人,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每到周休,你可能都難逃跟我回歸田園,當個農家媳婦的命運囉,你要有心裡準備。」
「農家媳婦?」譚溱一聽到由他嘴裡蹦出這句話,不由得心頭一陣驚喜。
「在我交到新女友之前,只好請你多擔待點了。」杭競言像個兄長般,笑著摸摸她的頭頂。
微喜的笑靨還掛在唇邊,就陡然被他淋了桶冷水──好冷。
哎,她又想太多了!她妄想假戲真作,他卻只當這是個互惠的交換條件,對他而言,交新女友是勢在必行,總不能拿她這個假女友撐一輩子。
可是如果可以,就算是假的,她也是十分願意為他擋一輩子的……
「怎麼了?你的臉色怪怪的。」
「沒事。」譚溱連忙扯出笑容。
「走吧,吃飯去。」杭競言自然地朝她伸出手。
「幹嘛?」譚溱瞪著他的手,渾然不知那隻大手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