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俘歌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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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瑾湘,你失態了。」邦彥負傷而起,攔阻在柳君今身前。

  見他有此舉動,杜瑾湘尖銳地吼道。「我失態?那她又算什麼?趁虛而入?!」

  「有錯,也是錯在我。」邦彥坦承,他曾經做過的抉擇,換得今日的狼狽。「與她無關。」

  「邦彥!』杜瑾湘咆叫著。「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怎能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瑾湘,是我有愧於你。」事到如今,邦彥不想要辯解。

  杜瑾湘狠狠地摑了邦彥一掌,怒到無法克制。「你竟然袒護這種女人?我要的不是你的滿懷歉疚!」

  「我不願瞞你,也不願抹滅自己的真心。」這話他實在沒有立場說,卻不得不說。至少,在他面對已經放不下的愛情時,希望瑾湘也能夠是第一個清楚的人。

  「你辜負我!辜負我們杜家!」指著他的鼻頭,杜瑾湘愛他,卻也恨極了他。

  「在你背棄我之前,有沒有想過我怎樣對你的!這些年來,我的眼中只有你!」

  杜瑾湘捶著他,早不顧在他眼前,要盡力維持自己最美好的模樣,突地失控個徹底。他的絕情,來得毫無預警,她能有怎樣的表情回應?

  「邦彥!你是不是要摧毀我?」杜瑾湘尖銳地吼叫著,奪眶而出的淚水,夾雜著無止盡的恨意與妒嫉。「還是要見我為你呼天搶地,你才會覺得稱心如意?」

  「瑾湘,如你所言,今日是我負你在先!」邦彥抓緊她的雙臂,紅著眼坦然道。「你要恨我、要怨我,要一輩子都無法原諒我!」

  今日是他的絕情,毀了杜瑾湘的愛情。邦彥驀地感到可悲,他們三人,到底為彼此所愛,或被捧在掌心呵護自己的人,又做了什麼?

  柳君今見他擋在身前,無端受了那一掌,心頭可比有千萬隻螻蟻噬咬著。她清楚他的掙扎,也知道他的氣憤,卻正面對他勇於坦承的那當口,她退怯了。

  為何在情愛的漩渦之中,他們無法看得更清,也無力去承擔現實中的得失?

  「邦彥,求你不要棄我……」杜瑾湘懇求著他,自小到大,她哪裡需要低聲下氣?

  家裡人寵她,邦彥拿她當寶,她一向被捧在手心裡,她過慣了寵上天的滋味。而時至今日,那個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卻成了狠狠踩往她心口的兇手。

  「我求你……不要真的負我……」

  面對杜瑾湘的淚眼婆娑,邦彥僅是將她攬進懷裡,不斷地道歉。

  柳君今無力地看著邦彥的左右為難,和杜瑾湘的苦苦哀求,落寞地走出這扇門。

  終究,她也是成不了自己的主人。

  第八章

  邦彥震驚的接過聖旨,剛毅的面容中,帶有一絲不願信服的神態。

  他負傷而起,狼狽地杵在大廳,整座尚書府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不過一夜,邦府全然天地變色,風光不再!

  昨日的獵較他誤傷太子,雖無危及太子性命之虞,卻因為小人的流言蜚語,讓聖上勃然大怒,縱使太子求情,也無法力挽狂瀾。

  堂堂兵部尚書,如今貶為平民,撤下官職,曾經輝煌功績已是過往雲煙,不再榮華加身,更無往日恩澤降臨。

  福管事立在邦彥身旁,年老的他早已見慣大風大浪,一生中歷經許多滄桑,卻在晚景之時,遇上這等大事。

  「大人……您有何打算?」福管事看著應當是意氣風發的主子,如今卻時運不濟,跌至谷底。

  邦彥仍舊如往常般交付。「你回頭就發佈出去。交代帳房最快在三日之內,將府裡立即可用的銀兩,拿來支付底下的人,要是還有餘力,盡可能安頓大家。」

  「大人,那您怎麼辦?」福管事都明白,這住所雖是華美,不過也是座官邸,一旦革去官職,他僅是流落在外。

  邦府的老爺、夫人早已不在人世多年,邦氏親戚沒有往來,他形影孤單許久,加上邦彥為人正直,所領的俸祿大多作為支付底下人,或士兵卒們的飯菜金,尚書府的財力雖不致入不敷出,卻也毫無家底可留。

  邦彥苦笑。「我不過是貶為平民,四肢健全,能做的事還是很多,何懼之有?」只是,他說得雲淡風清,卻也不免傷感。

  「大人為朝廷效忠多年,立下許多汗馬功勞,皇上怎能說眨便貶,毫不給人辯駁的機會!」福管事說得激動,邦彥的一片赤膽忠肝,是誰都看得見的。

  邦彥比誰都還要清楚,他們已經走入天下太平之日,無須太多戰績輝煌的武將,所有打下的疆土已經安安穩穩地劃分進天子的掌心裡,再多的功勞,也只怕最後功高震主,最後落得意圖叛亂的罪名,株連九族、慘遭滅絕。

  說不定,這樣的際遇對他來說,反而是件好事。

  至少他曾一展抱負,獻出一己之力。只要這般細想,邦彥就能釋懷許多。

  「或許,我已不再被需要。」邦彥雖是負傷,卻仍舊談笑風生。「當初既然拿起,今日應當就要放得下。」

  他這樣勸自己,可也明白無論怎樣的大道理,在愛情裡面,從來都不適用。

  抬頭,她看見柳君今在廳外的徘徊的身影,僅是向她招手,要她進來。

  「柳姑娘。」福管事客氣的問候,很快地退出廳外,留下兩人在原地。

  「你應知道方才來的是何人。」他知道在自己領過聖旨時,她躲在外頭按著唇瓣,就連呼吸都看似小心翼翼。

  柳君今沉默,眼中全是歉疚,更有將他逼入絕境的罪惡。

  「以後,你無人照看,凡事要當心些。」今後,他們將要分道揚鑣,終要歸回自己的正道。

  「我最後還是徹頭徹尾的成了你的災星。」前世,是這般;今生,亦是如此!

  「你高估了自己,以為自己可以扭轉乾坤?」邦彥輕笑,那神態一如往常,好似昨夜的激情,也不過是曇花一現的盛開。

  她沒有任何反應,僅是靜靜地望著他,彷彿期待看穿他的心事,那些被他隱藏得極好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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