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人就花了五年的時間,要毀個深不見底的門派,可能要花上你們一輩子。"在一旁看顧藍天日的鍾蘭湘諷刺道,一臉的不屑。
「會花那麼多時間的原因,你是知道的。誰想得到堂堂的大捕頭居然會變成一個道地的農夫,還瞞過探子的耳目;要不是路經那城裡的探子,在天日去買賣物品又打抱不平時,看見他施展的功夫,我們還真找不到他。"溫禎禮怒怨的說完,接著他又想起另一個問題,"他到底躲在那個深山野地裡做什麼?」
藍天日失蹤的這幾年,他們擔心得都快要得內傷,豈料在費盡千辛萬苦找到他後,正想去興師問罪,卻變成救到他的一條小命。
溫禎禮越想越不甘願,他這一口鳥氣都憋得快捉狂了。
「不知道。倒是要向震宗門討回這筆帳,真的很不容易。"秦宇慕考量著各種情況,他們人單勢孤,跟震宗門的恩怨沒有那麼容易解決。
「難道天日就這樣白白被震宗門欺負嗎?!"溫禎禮氣不過,非得要替好友討回一個公道不可。
「當然不是。不過事情沒有那麼單純,總要等天日醒過來,問清原由再來打算。"鍾蘭湘就事論事的說。
一道呻吟聲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們齊往藍天日躺的地方靠攏。
「你總算醒了。」秦宇慕欣慰的說。
藍天日睜開眼,訝然卻顯得虛弱的問道:「宇慕,禎禮,蘭湘,你們怎麼都在?」
「你不知道自己發生什麼事嗎?」鍾蘭湘不解藍天日怎麼會一副沒事的樣子。
「發生什麼事了?」藍天日愕然不已的望著他們凝重的表情。
「你不知道這五年裡發生了什麼事嗎?」秦宇慕小心翼翼的問。
「五年?我不是才要回關外去,卻在路上碰到無果和她師妹,一不小心著了她們的道,昏迷在半路上。難道不是你們救了我?」
「天日,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溫禎禮呆滯的說。天日的腦袋壞了嗎?講話怎麼不清不楚的?
藍天日滿心的不解。禎禮到底在說什麼鬼話?
那明明就是之前才發生的事,怎麼會是五年前的事?
☆ ☆ ☆
兩個月後都坊小築
這原本應該是個鳥語花香的好日子,卻有一股沉重的氣氛圍繞著,讓人快樂不起來。
一個嬌俏的身影端著煎熬好的藥進到廂房內。
「夜,喝藥的時間到了。」柏圓洋捧著碗,萬分同情的看著夜秀蒼白無神的面容。
夜秀靠在床上,她的手輕輕撥弄著孩子們的頭髮,沒有注意柏圓洋。
「需要談談嗎?」柏圓洋淡淡的開口問。
夜秀搖搖頭,她不想說話。
「你打算怎麼做?」
夜秀緩緩的抬頭看向柏圓洋,"先救出我的另外一個孩子。」
失去藍天日已經讓她痛不欲生,她絕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孩子,他們全是她心上的一塊肉,只要還有機會,她絕不會放棄。
「宇伯和宇嫂已經去辦了。」從那一晚開始,他們就在打算要怎麼做,只是再怎麼彌補,也回不到最初了。」還有一件事,我們沒有找到你說的那個人的屍體,留下的訊號也沒有人動過。"柏圓洋憂慮的審視夜秀的臉色。她一直在勉強自己,讓她這個做朋友的只能歎氣。
夜秀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對這樣的消息,她應該早就要麻木不仁,但還是免不了再心痛一次。
他應該已經死了,如果他還活著,一定會來找她跟孩子,他不會拋下他們母子不管。可是已經兩個月了,都坊小築並沒有這樣的人出現。
她真的該死心了。
夜秀看向沉睡的日濃和日菲,他們的手還緊捉著她不放,看來這會是他們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忘記的夢魘。
「你會怪我嗎?」柏圓洋輕聲問。
剛到夜秀老家時,他們僅看到漫天的大火和一群圍殺夜秀母子的震宗門殺手,根本就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以致救出受傷的夜秀和她的兩個孩子後,就急忙找地方治療重傷的她,錯失了救出她丈夫和大兒子最好的時機。
夜秀搖頭。
柏圓洋無語。
過了好久,夜秀輕輕的吐出話來:「我不知道我要付出的代價,竟是如此的巨大。」
柏圓洋痛心極了,她知道夜秀在這一場災難中,失去了她最重要的一部分,她的人還活著,可是她永遠都不會再是原來的她了。
從另一方面來說,夜秀已經死了。
柏圓洋好後悔自己沒有早一點去探訪夜秀。
第六章
「小姐,知道為什麼震宗門要得到日剛小少爺了。」宇伯神情肅穆的走進都坊小築的書房中。他們準備殲滅震宗門、救出日剛小少爺的計劃,已經秘密的在進行當中。
「說。"夜秀冷沉著臉,一身的絕寒。
「震宗門每十年都要舉行一次大規模的血祭活動,同他們信奉的天神祈安降福。日剛小少爺是他們的血子,也就是震宗門血祭的牲品,在五年前,日剛小少爺七歲時,就必須要上祭壇,幸虧日剛小少爺機警逃脫,才沒讓震宗門得逞。"宇伯解釋著,臉上逐漸顯露殺意。
真不敢相信天底下有如此殘暴之事,竟對一個無法抵抗的小孩痛下殺手。
「小姐,你打算怎麼做?」
「我要先搗毀他們在外的分舵,阻斷他們的經濟來源,再滅了他們重要的堂口,讓他們無暇他顧,最後再直搗黃龍,殺他們個措手不及。"她要徹底毀掉震宗門。
「小姐,主場要準備炸藥嗎?」宇伯冷冷的問。
「當然要。"對付敵人她一向不留情面,尤其他們跟她有殺夫奪子之仇,她更不可能放過。
「是。"宇伯恭敬的答道。
「震宗門在這幾年已經人心叛離,並沒有想像中難以收拾。你們先派人收買震宗門的異心分子,把炸藥安裝好,不管是分舵或總舵,一個活口都不准留。"夜秀語氣森冷的吩咐著。
「是。」
等宇伯退出去後,夜秀嚴峻的神情轉變成哀傷欲絕。她告訴自己,等這一切告一段落,她才能帶著孩子繼續過沒有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