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你真的那麼討厭它……」她搖頭。
男人的眼光眸波就像兩道貨真價實的冰刃,就連從他體內揚散出來的氣息,也寒迫地足以讓普通人發抖。
「你想知道答案?」很輕很柔地,他用手指摩掌她細嫩如絲的下巴,而他的語氣,卻跟輕柔一點也扯不上關係。
是這少女身上的香!
他突然發現,丟了那把花之後,那勾撩他情緒的香氣依然存在;然後他才找到這香氣的發源點,正是眼前這少女。
原本,他只存心給這大膽的女人一個教訓,沒想到這小小女人不但不怕他,還挑釁他的命令權威。而現在,她更加該死地犯上他的禁忌。
她死定了!
接收到了從他眼神、從他身上發散出來的強烈不善之氣,少女忍不住皺了皺鼻。
「我已經知道答案了……」她又晃蟯首。自言自語似地:「跟人這麼接近就是不會有好處.我需要新鮮的空氣。」
兩根堅毅的手指制在她下顎,定住了她晃動盪腦袋。
「你說你需要什麼?」他從半斂的睫間盯著她,低沉的語音微帶惡邪。
感受到更濃烈的惡質氣息,少女用她那顆聰明的腦袋想也知道,此刻可不是遊說的好時機。
「我需要,跟你先說再見!」對他築然一笑,而同時,在明白這惡霸的男人向她俯近、施行企圖前,她輕瞬了一下眸,眉心乍地浮現三瓣淺紅的花形印記。
少女眉心的奇特花烙,少女那一雙盈著笑意的眼睛,和一種清清悠涼的芳息,成了男人失去意識前最後的記憶……
「你……」他溢出一聲宛如歎息的絕句。接著,垂目。
少女總算在他的唇才觸上她之時,及時阻止了他——可被這男人碰到的唇,竟立刻產生了她擁有這具形體以來第一次的炙麻感,她微微驚愕。
雙手抵在他肩上,她慢慢推開了他,並且將已毫無意識跟反抗能力的他扶躺回枕上。
他已經昏迷了。
靜靜坐在一旁,低頭看著這被她輕而易舉弄昏的男人,她的蔥指,忍不住滑順過他的臉部線條,最後,停在他的唇上。
「嗯,這男人真的硬得就像一塊臭石頭,不過,好像有些有趣了……」
第一回合交手,她是失敗了!可……
她已經正式確定了,就是他!
他——東衡遙,就是她的任務目標。
要找到一個不喜歡花的人令其喜歡花!
——呵!這有什麼難?
世上不惜花愛花的人是少之又少,不過憑她的能力要達
成這任務,簡直輕而易舉。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目標。
東衡遙,當今帝王第九個兒子。他惡花的名聲在京城似乎無人不曉,不過也似乎沒有多少人知道他討厭花的原因。
而尤其,他最討厭的竟然就是荷花。聽說,在他的府裡連一朵關於花的影子都不許出現,更逞論讓他最恨的水中清荷。
東衡遙是霸道的,可偏偏他的話就是法旨,他擁有著幾乎所在人都無法駕馭其上的猖狂條件……
東衡遙討厭什麼東西都好、討厭什麼花也行,可他為什麼偏偏就要討厭荷花?
哼!這可不好、當然不行!
她─—身為花界的荷花神,就算不為這次比賽贏過其他花神、就算不為任務,她也不能容許這事件繼續存在。
此時,一直靜候在馬車外的車伕,似乎彷彿聞到一種奇異的清荷香氣從身後的車廂內傳出,卻沒有再聽到裡面該有的一些動靜,他不禁感到奇怪了。
夏風,輕輕吹過,帶來了湖上採蓮女的笑語歌聲。似乎,是為了今天的荷花開得特別嬌艷美麗……
遙九府
寬敞尊貴的寢房,卻處處散發著一種冰冷的陽剛氣息;而此時,列著大床的方向,輕紗帳後傳出呻吟嬌端,和另一種沉重的悶吼……
許久,這陣令人臉紅心跳的動靜才終於漸漸平息下來。
又在一會兒後,也似乎算過了時機,屋外響起兩下輕叩門聲。
「爺,寶珍公主來訪,您見不見?」即使知道屋裡正經歷過什麼,屋外傳送來的蒼正聲音依然一絲波動不起。
屋裡,帳後,不依的嬌喚低蕩:「爺,別理那什麼公主,讓雁姬再好好服侍您。」
冷靜得近乎冷酷的男人聲音,卻依然從帳後傳至門外。
「姜總管,派一頂轎把雁姬姑娘送回沁香樓。」
半刻後,一抹桀騖不馴的俊偉身影,踩著沉穩的步伐離開屋子。
花園——
曲橋、樓榭顯出遙九府的氣派。偌大的花園、蒼樹、綠枝、流水、假山……似乎樣樣俱全,並且佈置得獨出心裁。
可就在這美麗的園子裡,卻偏偏總讓人感到缺少了一點什麼。
鳥語、花香……
花?對了!原來這園子就奇怪在這裡。
這座園子裡放眼看去根本找不到花的影子,哪兒來的花香了。灌木、大樹、小樹、甚至蒼翠被安插在這座園子一角,可這裡就硬是不見紅花影蹤。
等等!看到花了!各式各樣顏色美麗的小盆花在這圈子的紅亭上,而紅亭上,在一群護衛保護下,那抹亭亭玉立的嬌影顯得特別突出──
杏臉大眼、粉粒玉琢。一身宮裝的小姑娘如含苞待放、嬌貴美麗的花朵。
而此刻,她正喜孜孜地一會兒撫弄這些她帶來的花,一會兒又忍不住跑到亭前翹首觀望等待的人出現了沒?
直到時間又過了許久,直到她的臉色、舉動已有了煩躁,這時,一個影子出現在園子的入口。
她看到了,面色一喜;可當她仔細再瞧時,神情登地一沉。原本打算跑過去的身形也住了腳。
那頭,一個白髮蒼蒼,卻仍顯得精神奕奕、身強體健的老頭,很快就來到了紅亭上。
「是你,姜總管!」宮裝姑娘見只有他一個人來,神色已經難看下來了。「遙哥哥呢?你不是說他在府裡?你沒告訴他說我來了?」
「公主,爺之前確實是在府裡。」美總管早是條老薑,打起草稿來依然臉不紅氣不端。「剛才小的派人去傳命,後來他們才告訴我,爺不久前就已經出府去,所以小的趕緊過來告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