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祈淨滿眼俱是痛惜,雙目瞬也不瞬的凝視著他輕責,「你為何總是如此亂來?!」
「我找得你好苦!」秦嘯凌再也按撩不住滿溢出來的思念之情,上前將她一把擁進懷中,緊緊的抱著她,也不管胸口才癒合的傷處再次進裂開來,滲出艷紅血沫。
「嘯凌!」她胸口發燙,眼裡蓄了滿眶的熱淚,深深將臉埋進他肩頸處,動容的呼喊這藏在心底兩年多的名字。
「這次我再也不放開你了!」他滿臉激亢,直想將她揉進身體裡。
突然想起他的傷勢,她掙扎的退開他的懷抱,扯開他的衣襟,看見他晦前包裹著層層的白布,那白色的布巾早已被血染成了一片紅。
她顫抖著手掀開那布巾,當那道斜橫過整個胸前,連皮肉都翻絞起來、仍在
汩汩沁出血液的傷口呈現在眼前時,她幾乎痛得說不出話來。
「你……是不要命了嗎?受了這麼重的傷,為何不好好待在床上養傷,還跑來這裡?」
「終於得知你的下落,我一刻也待不住,只想馬上見到你。」他不滿的要將祈淨再摟回懷中。
她卻不肯依從,用一雙帶著淚的眼怒瞪著他。
「你太胡來了!若你因此傷重而亡,今生我們豈不是永遠也無法再相見?」這道沭目驚心的傷令她整個心都揪擰起來,她顫抖的拽住他的手,拉著他急步走回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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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坐著,我去拿藥過來。」安置他坐下,她匆忙的要再出去找傷藥。
「不用了,淨小姐,我從京裡帶來了藥。」秦文連忙從背後的包袱裡,取出幾瓶從御醫那兒拿來的傷藥。
「那快替他敷上……啊,不,應該先止血,你等我一下,我去取水來。」她說著旋身想出去打水。
見她神色慌亂,秦嘯凌扯過她,柔聲安撫,「你放心,我死不了的。喏,你在這兒坐下,讓我好好看看你,其它的事秦文自會打理。」
「可是……」
秦文接腔,「淨小姐,王爺說得沒錯,這些讓屬下來處理就好了,你只要告訴我水井在哪裡便可以了。」
「在那兒。」她走到窗邊指向西面不遠處。此刻濃霧散去了一些,已能約略看清附近的景物。
得知水井的位置,秦文快步走出去取水。
臉兒忽被一雙粗糙的雙掌掏捧起來,祈淨輕咬著下唇,凝視著他。
「你瘦了。」他炯然的目光瞬也不瞬的望住她,十指眷戀的撫著她的麗顏。
「你倒是成熟不少,連鬍子都長出來了。」她也抬手撫著他的臉龐,五指輕觸著他佈滿青髭的下顎,那扎入的觸戚,令她終於相信此時此刻他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注視著那張透著疲憊與風霜的俊容,這兩年來分明積累了好多好多的話想對他說,然而此時面對著他,她卻哽咽無語。
他俯下臉覆上她的唇,將兩年多來所有的相思,全都傾注在這一記深吻裡,熱切的吻著她。
承受著他狂驚的吻,顧不得柔嫩的下顎被他臉上的鬍鬚扎得生疼,她也忘情的回應著他。
片刻後,陡然思及他胸口的傷,她才急忙推開他,低頭查看他胸前的傷處。
秦嘯凌像只沒有被餵飽的貓兒,要再擁住她繼續適才的吻,祈淨擰眉嗔他,起身退離他幾步。
「淨兒,過來。」他不滿的命令。
「等你敷好藥再說。」目光一觸及他身上那道醒目的傷痕,她胸口便發疼。
「我現下就要吻你,你給我過來。」見她仍不過來,他索性起身要過去抓回她。
一站起來,身形卻突然微晃了下,見狀,祈淨連忙上前扶住他。
「你怎麼了?」
「頭有點暈。」他眨了眨眼,想眨掉那席捲而來的劇烈暈眩,他不想在這時暈過去,好不容易找著她,他還沒有瞧夠她。
「我扶你到床上躺下。」
來到床邊躺下後,他緊抓住她的手。「不要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的……秦文回來了,上完藥,你好好歇息。」她柔聲說道。
「我不累。」秦嘯凌嘴硬的強撐著,眸子貪戀的凝視著她,不讓沉重的眼皮闔上。
秦文取來一條乾淨的白巾,拭淨他胸前的血漬,然後再為他敷上傷藥後,便悄悄退了出去。
見他雙目半闔,分明已累極卻猶不肯閉上眼休息,祈淨柔聲在他耳邊低語,「你好好睡一覺,我會在這寸步不離的陪著你。」
聽聞這話,他才安心闔目而眠,一手卻仍緊握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見狀,她噙在眼裡的淚潛然滑下,滴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嘯凌、嘯凌……」她輕喃著他的名,眸光依戀的留連在他那張俊朗的容顏上,不捨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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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射進屋內的微熱陽光驚醒了沉睡中的人,他徐徐睜開眼,環顧屋內不見一人,他霍然坐起,高聲喚道:「淨兒、淨兒!」
不見有人回應,他連忙下床急步往外而去,經過桌几時,視線忽被那擱在桌上的一隻藍色錦囊給攫住,他頓下腳步,訝然的拿起那錦囊,打開果然看見裡頭裝著一綹糾纏在一塊的髮絲。
「我還以為這錦囊丟了,怎麼會在這兒?」
他瞇了瞇眸,旋即想起發現遺失錦囊的前一夜,淨兒曾經送了一杯參茶到他房裡,他喝了參茶,後來便作了一場春夢,接著翌日便發現錦囊不見了。
「莫非是淨兒拿走這錦囊的?可她這麼做是為什麼?」
那夜過後,沒幾日自己便接獲聖旨,率兵前往南疆平亂。莫非,她早已知曉兩人分別在即,所以才會……想及此,他心頭一震,聽到腳步聲響起,連忙抬首,就見她走了進來。
「你上哪去了?」
「你醒啦,我去替你熬粥。」見他睡了一日一夜終於轉醒,祈淨面露柔笑,手裡端著剛熬好的粥,款款走過來擱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