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斥,「我只想狠狠一口吃了你這淘氣鬼。」他蹭了蹭她的俏鼻,牽著她的手走出這間她住了兩年多的尼庵。
祈淨在前院與師父們一一道別,感謝她們兩年多來的照顧,秦嘯凌則佇足一旁靜靜看著。
話別完,兩人攜手離開。
他忽然執起她的手細看,發現她原本柔嫩無骨的掌心此刻顯得有些粗糙,指節間佈滿粗繭,他滿心的不捨,「這兩年來委屈你了。」
「不,我不覺得委屈,這段日子我過得很平靜,只有在每次想起……」她忽頓住了話,沒再往下說。
姐夫將她送來這處荒僻的尼庵,為的便是要她在此修身養性,好絕了對嘯凌的情念。清幽的尼庵是讓她的心平靜了不少,可卻無法阻斷她對他綿長的相思之情。
秦嘯凌疑惑的問;「想起什麼?」
凝睇這個讓她惦在心頭苦苦思念兩年多的男子許久,祈淨才徐徐坦露心意,「只有在想起你時,才會覺得心痛難熬。」
「你在這,又沒有人攔著你,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她知不知道自己找她找得有多苦?!
「我剛來此的頭一年,有人監視著我,不讓我離開此處,但在一年多前,那人不知何故撤走了。」
「一年多前?」秦嘯凌聯想到一件事,「那時父王剛過世。」
「姐夫過世了?!」聞言,她詫異的驚呼。
「父王是在隨皇上祭天途中身染疫過世的。」
「啊,難怪那人會突然撤走。姐姐她……一定很傷心吧?」
「嗯,父王剛過世那段時間,娘很悲傷,天天以淚洗面。」秦嘯凌接著問:「既然沒人監視你了,為何你不回來找我?」
祈淨垂目望著足尖,輕聲說:「那時我已習慣了這裡清靜的生活,你應該看到我留給你的信了吧,我想等約定之期到了再去見你。」
「你的意思是說,若是我沒找到你,你真要等十年後才來見我?」他被她莫名其妙的堅持氣得咬牙,「你這女人究竟在想什麼?你明明看起來不笨,為何卻淨做這種蠢事,你可知我想你想得……」憶及這兩年多來如惡火般煎熬著他的思念,他哽了聲說不下去。
「我……」她輕輕咬唇,低聲解釋,「我不知道姐夫過世了,那時心想就算去見你,姐夫和姐姐恐怕也不允,所以才會想等十年……」
秦嘯凌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一字一句慎重的說著,「我這裡,只放得進一個人,不管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只有那個叫祈淨的笨女人,我再也受不了見不到你的日子,你別再這麼折磨我了。」
聽著他低沉的嗓音訴說著思念自己的痛楚,她頓時紅了眼眶,掩面低泣,「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做了。」她好傻,竟會想出十年之約來考驗他的心意,也折磨著彼此。
是她不夠堅強、不夠勇敢,所以才不敢像他一樣,如此理直氣壯的向姐姐和姐夫爭取兩人的愛情,才會想用十年之約來逃避這一切,她好懦弱、好卑鄙,幸好他不顧一切的來找她了……
秦嘯凌憐寵的將她擁進懷中。「算了,這次就原諒你了,下次你敢再這麼做,我就……把你綁在我身邊一輩子,讓你哪兒都去不了。」溫柔的拭去她的淚,他深深的吻上她柔潤的雙唇。
不會了,她保證,無論發生什麼事,就算天崩了地裂了,也不再離開他……
*** *** ***
祈淨躡著足輕聲走進屋裡,來到榻邊細細望著躺在榻上午睡的人。她眸裡帶著柔笑,滿意的看著他恢復紅潤的俊朗臉龐。
他的復原力快得驚人,那麼重的傷,只靜養不到半個月,便已差不多痊癒了。
「啊,你做什麼——」秦嘯凌忽然伸出一隻手將她拉上床榻,然後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你來得正好,我記起來咱們還有兩筆帳還沒算。」
「什麼帳?」他那狂肆的眸看得她心頭一凜。
「別說你忘了,你竊走我的錦囊,還騙走了我的初夜。」他指控她的罪行。
「什麼……」他火熱的雙唇熱切的覆上她,「不,別這樣,你的傷……」
「恢復得差不多了,我現下就要索回你欠我的債。」他狠狠的吻了她半晌,接著滑向她的粉頸。
祈淨身子輕顫,有些意亂情迷,幾乎要隨他一同陷進灼熱的情慾裡,就在這時,他懷裡的硬物壓疼了她的胸口,拉回她的神智。
「呃,好痛。」
一時忘了懷裡放了什麼,他惱怒的起身,取出那樣壓疼她的東西。
一瞥之下,祈淨訝道;「咦,我雕的這匹玉馬怎會在你那裡?」
推開他起身,她接過他手裡的玉馬細看,確定真是自己所雕的馬。
「這是你雕的?你何時學會雕玉了?」這是他當時從皇上那裡帶走的,沒料到真是她所雕。
「是尼庵裡的一位師父教我的,當時常拿玉石來托師父雕玉的一位施主,無意間看見了這玉馬,很是喜歡,所以便買下了它。你是怎麼得到這玉馬的?」
「它被當成貢品獻進宮裡去了。」
「貢品?」祈淨訝道。
「你這馬雕得像極了驚雷,被皇上瞧見了,所以便拿著把玩,也因此查出了你的下落。」原本就疑心這玉馬必然與她有所關聯,所以從皇上那裡帶走後,他便一直隨身帶在身上。見著她後,有幾次想取出來問她卻都忘了,一直到此刻才想起來。
「這馬原本就是仿驚雷而雕的。」想不到他們兩人能再相見,竟是靠著這匹玉馬,或許當時她離著這馬時,也將自己濃烈的思念給雕了進去,所以這玉馬才會千里迢迢的將他帶來見她。
她心緒一陣激動,抿著唇,下了一個決心。
「嘯凌,我想回去見大姐一面,我要求她成全我們兩人的事。」她不再逃避了,她要同他一樣,勇敢的面對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