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郎心似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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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瀧川霧雲簡直氣炸了,憑她美艷不可方物及高超的手腕,居然會輸給她?!

  「啪!」男人粗大的手掌,摑得她眼冒金星。「說,是不是你派去的?」

  瀧川霧雲齜牙列嘴。「是又怎麼樣?」她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啊!」

  流川駿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長劍低住她的頸項。

  「要生要死,由你選。」念及舊情,不忍一劍殺了她,畢竟他並非真正鐵石心腸。

  識時務者為俊傑。瀧川霧雲垂下淚珠兒,不向流川駿野討饒,反望向怯生生立於一旁的小蠻,相信她禁不住自己的哀憐,定會替她求情。

  和她比起來,小蠻太嫩了,根本不是對手。

  「放了她吧。」不懂人心險惡,單純地把每個人都當成好人,令小蠻格外能博得的歡心。

  他收長劍入鞘,聽從小蠻的請求。雖然他明白縱虎歸山易作傷人,更清楚最毒婦人心。

  「下次你就不會有這麼好的運道了。」如果真有下次!

  「是。」瀧川霧雲鋒芒盡斂,彎身拾起石階上薄如蟬翼的袍子披上。「多謝夫人寬宏大量。」隨著她低頭彎腰,樹梢上突然射出十餘把飛箭,箭箭瞄準小蠻,直取要害。

  幸虧她也是名練家子,當即一一格開去。流川駿野身手快如閃電,瞬間接獲六支羽箭重新擲回樹梢,樹上七名刺客,登時跌落六名。

  剩下的一名,慌慌忙忙拉開長弓,準頭全失,只知拚命射,射向誰也搞不清楚。

  流川駿野森冷一笑,不再伸手去接,只拉過小蠻,抱於胸前,移步至瀧川霧雲的身後,要她當活盾牌。

  「住手住手!不要再射了。」

  那名箭手射手射紅了眼,又恐懼流川駿野武功精湛,一心只求保命,哪裡會得了她的制止。

  「我叫你住──」這一箭神準備,不偏不倚正中她的咽喉。

  瀧川霧雲連呼喊的機會都沒有,即香消玉殞。

  「可惡!」小蠻拾起地上散亂的羽箭,一次六、七根,全部擲向那名殘存的劊子手。「讓你自食惡果。」

  很不幸,小蠻功力不夠,準頭欠佳,六、七箭雖然全部射中,卻統統偏向手腳頭臉,痛得那各刺客啦哇啦哇大叫。

  前院的藝妓,打手聽到呼喊聲,立即倉皇趕過來。

  「此地不宜久留,走。」流川駿野樓著小蠻,飛身掠過屋瓦,從容離去。

  「她怎麼辦?」小蠻忽然同情起瀧川霧雲來。

  「她作法自斃,怨不得人。」他已饒她一回,算是仁至義盡了。

  小蠻呆愣,不再置喙。她太小了,理不清男女情感中的複雜糾葛,紛紛憂憂。

  她忘不了瀧川霧雲因妒生恨的眼神,也茫然於流川吉都瞅著安和氏時滿腔怒火,卻彷彿暗藏情意的目光。

  如果不是自己,她也許不會死。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亡,這不是她當初所希望的。

  若是宇治哥也──

  嗄!十五日之約,早就過了,他會不會著急到處找她?

  「我不回去了。」小蠻道。

  流川駿野目不轉瞬盯著她。「你想上哪,我陪你去。」病癒後,他變得十分依賴小蠻,天天緊迫盯人,不肖讓她離開半步。

  「不用了,我只想回『立雪園』一下。」

  「做什麼?」他充滿警戒。「你父母都在飛寒樓,莫非你要回去見北條宇治。」他閃爍的眸光,洩露強烈的妒意。

  「是的。因──」

  「不准。」他悍然道,臉面拉得好長,眉毛都豎起來了。

  其實他並非單純只為吃醋。這數個月來,流川駿野和三名手暗中查出,北條秀次陰謀奪取「立雪園」,不惜騙小蠻留置「都銀台」,還縱恿她去暗殺他,目的無非是想借刀殺人。

  北條宇治雖然沒有直接參加,但難保他不會因念及父子之情,助他一臂之力,做出危害小蠻的事。

  他不允許心愛的人涉及險地,絕不!

  「別這樣,我起碼該給他一個解釋。」小蠻將小手放入他的掌心,無限深情地眈視他。「我保證話一說完立刻飛回你身邊。」

  「我仍是不放心。」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他寧可步步謹慎,也不願因大意而悔恨終身。

  「你不信任我?」小蠻嗔道,雙手成環,勾住他的頸項,整個人掛到他身上雲。「放心,在這世上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厚臉皮,死命纏著你不放的醜村姑了。」

  「不許你妄自菲薄!失去了你,我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女子可以替代。我就是要你。」他擁住她,不捨片刻分離。

  「那你是不放心宇治哥?」

  「不,我不放心的是北條秀次。」那人包藏禍心,眼見織田信玄自中原歸來,難保情急之下,不會做出更凶殘歹毒的事情。

  「他逃走了,就在我爹娘回來的當晚,他捲走了『立雪園』許多金銀珠寶逃逸無跡,就連宇治哥也不知道他跑哪裡去了。」

  「他在這。」獲原商勤神出鬼沒,自山坳間轉出來,手中提著一隻布袋,丟在他兩人面前。「拿此惡人的項上人頭跟你賠罪,未知流川兄弟接受否。」

  流川駿野瞟向布袋,復又睨向他。

  他罔顧朋友的請托,擅自將小蠻送往飛寒樓,儘管失義背信,卻是無足掛齒的過錯,沒想到,他會慎重其事,以此「大禮」彌補,頗令流川駿野敬佩。交友若此,夫復何求?

  「你殺了北條叔?」小蠻一向視他如父伯,情願原諒他的過錯,也不肯見他喪命。「你不該殺他的,他是我爹的拜把之交──」

  「果真如此,他就更該死,普天之下,沒有一個當朋友的,會找人害朋友之子,誣陷朋友之女,貪戀朋友之妻,僱請殺手謀刺他的拜把之交。」他從不濫殺無辜,也絕不放過歹徒。

  北條秀次逃至楓橋口那晚,他和他就住宿在同一間客棧裡,親耳聽見種種令人齒寒的勾當。他,死有餘辜。

  小蠻顫抖小手,駭然打開布袋口,一觸及那猙獰的眼睛,慌忙偎向流川駿野。「宇治哥哥知道這件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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