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姜容兒房裡的燈沒熄,她還沒睡嗎?」姜容兒在做什麼呀?
咿呀∼∼
開門聲響起。
左寧下意識地往角落躲去,小心翼翼地探頭查看。
一抹修長的男子身影從房裡步出,不用看清楚面容,左寧知道一定是言撞牒,他的舉止態勢太卓然出眾了。
一股怒火驀地在胸口燃起,左寧咬住唇,他怎麼可以這樣,婚約尚未解除,他就堂而皇之偷腥了。
沒錯,她前一刻是有意退讓,可親眼見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由自主地她就感到心酸、心痛、她就難受至極……
太不尊重她了。言撞牒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她還沒走,他就勾搭姜容兒,這種作為根本就不把她看在眼內當一回事兒!
她閉上眼,轉過身去,背倚著廊柱,不斷深呼吸,不斷壓抑激烈起伏的情緒。
不要再看了,更不想被發現她躲在這裡。她想,事到如今,自己只剩摸摸鼻子走人的分了。
「你又在偷窺。」男人沉柔的嗓音忽地傳來。
「呃。」她一驚!睜眼。「你怎麼發現了?」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妥當。
「影子。」月光將她的身影拉得長長。
見狀,她洩氣地道:「我好笨喔,居然沒防備到,我真笨……」她果然沒啥腦子,總是感情用事,活該老是受制於人。
「對了,你剛才偷看什麼?」言撞牒壞壞地傾近她。這幾天她都躲在房裡不見人,他也不去打擾,只要她沒有去找羅元紳就無所謂。
他散發出來的氣息好溫熱,烘暖她已冰涼的心,只是他已不屬於她,他不該是她所能擁有的暖爐,她不能擁抱他來溫暖已呈冰寒的情弦。
「我沒有偷看,我只是路過,恰巧看見你從姜容兒房裡出來,就想說閃遠一點,怕壞了你的好事。」她冰冷地道。
「你想知道我跟她談了 什麼嗎?」他逗弄她。
「你又不會告訴我,風流胚子!」左寧忍不住斥了聲。
「我在跟她談,要如何勾引男人上門?」
她吸氣、再吸氣。「你把自己當嫖客,送給她練習?」嬌嗓顫抖得更厲害。
「這樣她才會熟練呀!」他似真似假地道。他其實是在與姜容兒商討「探花樓」開幕之後要如何誘引挲月小國的密使進「探花樓」,且能獲得內部密訊。
近年來,皇帝一直想調查挲月小國可有異心?想摸清楚挲月小國是否有意要擺脫龍呈皇朝的掌控?挲月小國不知打哪兒來的好運氣,竟在國土中挖掘到許多金礦以及寶石,一夕間變得富有,也因此,龍呈皇朝的皇帝擔心挲月小國之主會擴大野心,轉而想佔領龍呈皇朝富庶的土地。
左寧看著他愈來愈靠近的俊美面容,耳垂開始發熱。但一想到他的俊容是屬於姜容兒的,心便一涼。「你很厲害,也很懂得享福嘛!恰巧利用這機會跟她卿卿我我,好愉快吧?」
她憤怒的樣子好可愛,只是這回……有些奇怪。「我只是在說笑而已……」他忽然停止了玩笑。
「我知道你跟姜容兒是真的。」左寧回道。
言撞牒有點震驚,她的反應真的不一樣了。
前幾次與她親吻、撫觸她,她雖抗拒,但他都能感覺到那是出自她的嬌羞與無措,可這回她像在排斥,是冷漠的拒絕。
「我說了,我只是在說笑而已。」他再次強調,伸出指腹想輕觸她的頰面。
她一退。「不要碰我!」她再退,視他修長的手指如蛇蠍。「你別碰我!」
他看著她的杏眸,裡頭是滿滿的嫌惡。「我是你夫婿。」
「不是了,而且你一直不想當我的夫婿,所以我成全你吧。我認為你適合當『探花樓』的樓主,更適合混在美人窩裡,我滿足不了你的。」她回話的口氣一點溫度都沒有。
「左寧?」言撞牒的臉色沉了,她真的不一樣了。
「你們在吵架嗎?」姜容兒婀娜的身子款款走近,疑惑地看著他們。「我在房間裡都聽到聲音了。」
「沒事。」左寧卻微笑。
姜容兒柳眉蹙起。「左姑娘,有話直說無妨。」
「那你問言撞牒好了,他會很樂意給你解答的。」她咬牙,突然出手將言撞牒推回給姜容兒,然後拔腿狂奔。
「怎麼回事?」姜容兒傻眼。
「沒事。」言撞牒丟下話,追著左寧而去。
左寧一直往房間的方向狂奔。
「站住!」言撞牒不敢強行拉住她,她的反應跟以前差距太大,他謹慎地觀察她的反應。「你站住,我要跟你談談。」
「沒什麼好說的。」他不是要離棄她,為何還要裝糊塗?為何還要在她面前演戲?他一直想踐踏她的自尊,她知道的。
「咱們有話可說。」言撞牒已在她背後。
「說什麼?除非你把秘密心事全都告訴我,否則我一個字也不想聽了!」她積怨已久,她知道他對她總是充滿著隱瞞與厭惡。
把所有的秘密心事都告訴她?言撞牒一頓。
砰!門關上。
他看著門扉,這是他第一次吃閉門羹。
言撞牒沒打算撞門進去,她的態度與以前大相逕庭,她真的生氣了,他若再強行逼迫,只會讓情況更糟。
而且,面對她決心離去的演變,言撞牒不僅沒有半點歡喜,反而心亂如麻。
他就這麼站在門口,直到天亮。
房裡的她一直沒有任何動靜。
睡了吧?
言撞牒吩咐女婢在門外守著,若有任何動靜都要來回報他。
他也得想想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 *** ***
「少爺,左姑娘出門了。」被命令「監視」左寧的女婢回報道。
「她去哪兒了?」言撞牒心一沉。這兩天他都不去打擾她,怕惹得她更怒,想用時間先平靜一切,莫非沒有效用嗎?
「左姑娘上市集去採買食材。」女婢回道。
「我知道了。」言撞牒立刻派人偷偷跟著左寧,確定她的去處。在確定左寧採買後還是回到「江南別院」來,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