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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晚翠——」他一路喊她的名,進入屋子。

  廚房有聲音,食物的香味很濃郁,勾引著他。

  「晚翠。」他走進廚房,繞過已擺了幾盤餐食的料理台,抱住站在爐火前的她。「對不起,我來晚了。」

  「嗯。」平晚翠淡淡應聲,手裡的調羹繼續攪拌鍋裡的濃湯。

  歐陽荷庭不滿意她的回應,扳轉她的身子,吻她的唇。「你煮什麼給我吃?」

  「我在準備給海英的午餐。」她沒回吻他,但清楚回答了他的問題。

  歐陽荷庭渾身凜直,放開她,眼神陌生地看著她的臉。

  「你昨夜忙累了什麼?」她美眸燦亮,語氣堅定。「我和海英只是『吃飯的朋友』。」

  歐陽荷庭神情一頓。他真正討厭海英,從這秒開始。那人改不了「賊性」,偷偷摸摸告他的狀,肯定把昨夜在俱樂部遇上溫映藍的事告訴晚翠。

  歐陽荷庭沉了沈,拿出隨身攜帶的遺書。「你昨晚問我為什麼身上總帶著遺書——」

  昨晚,她幫他整理衣物時,又在他的西裝口袋找到一封遺書,連同他掉在她庭園那封,她總共看過他兩封內容一樣的遺書,她問他為什麼帶著這東西,他當時沒回答。

  「現在,我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他拆開自己的遺書,再取起西裝前袋的鋼筆,拔開筆蓋,速速往信紙寫劃,然後咬破指腹蓋指紋。

  「你——」平晚翠驚抽口氣。

  歐陽荷庭收了筆,把信交到平晚翠手中。他說:「以後,都交給你。」

  平晚翠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眸光徐緩低垂,一會兒,抬眼瞅著他,瞳底盈水顫顫。「你是什麼意思?我不喜歡這樣……」

  歐陽荷庭將她擁進懷。「映藍的事,我沒什麼好說,她來加汀島肯定是其他與我無關的事。我只要你明白,這沒什麼,也希望你讓我安心。你知道嗎——我父母是突然離開的,未留隻字片語,讓我和妹妹面對非常麻煩的局面。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像父母一樣,但我總會有離開的一天,如果我離開、突然離開,我不願我最親的人面對任何窘境——晚翠,你明白嗎,昨天起,這對我而言,已是極重要的事,像你說的『結情』……」

  平晚翠點頭,知道他要一個安心。他已經開始擔憂她、放心不下她,這使她心中的喜悅,酸酸地。

  他又說:「你會收著對吧?」

  她拉起他流血的長指,吮他的指腹,收好遺書,回擁他,柔荑將他的軀幹抱得牢緊。「但是,你最好知道,我已經繼承很多人的遺產了,我自己也有事業,我不稀罕你的版稅……」

  歐陽荷庭沒說話,聽她柔柔細細的嗓音打在他心坎上,他輕輕地吻她,又撫她的發,撫落梔子花,改為她簪上荷花。

  她是他的,親密到必須交付遺書、交付全部生命的愛人。

  第七章

  她是他的一切!

  歐陽荷庭幾乎建立了自己的寶石地——以結情的方式——他所有極具意義的東西,全在平晚翠那兒。

  快四年,在這個扶桑花簇擁大道小路、擠攘石階巷弄的溫暖島嶼,一待就是兩千八百多個晨昏。

  他買了水床放在她房裡,買了一架鋼琴放在她房外的入口小廳,偶爾,她會彈奏貝多芬的《熱情》給他聽。

  她說:「荷庭,你其實是個熱情的人,對嗎?」

  每當她那麼說,他便抱起她往房裡的水床,用肢體傳達他的意見。

  他習慣了熱情的氣候、環境,已不像初來乍到那段日子——經常中暑。不過,熱病因子從無在他體內消失,甚至漸漸浮顯在他外觀上。他現在有一身接近麥子色的皮膚。每個星期三,固定在後院延伸的那一片沙灘做日光浴,週五,他會上夜航俱樂部。他有一艘重型帆船,不是用來和海英比賽,而是在休息日與晚翠遠離熱鬧喧囂,到無人海域、陌生城鎮度真正兩人時光用的。

  他差不多融入加汀島了,像樹一樣在此落地生根,接近開花結果之際。

  「在想什麼?」輕細甜潤的嗓音帶著柔軟貼觸,響在他耳畔。「肚子餓了嗎?要吃些什麼呢?本來想做個葡萄派給你當茶點,誰知道你今天這麼早來,害我什麼也沒做……」

  歐陽荷庭轉頭,親吻平晚翠甜蜜抱怨、喁喁私語的小嘴。「你醒了?真的什麼都沒做嗎——」緩緩側臥,被子底下的大掌抬起一條女性長腿,橫過男性腰際,他稍微一挺,滑入她體內。

  「荷庭……已經夠了……」平晚翠抽氣嬌喘,柔荑抵著他的胸膛,柔嫩甬道卻敏感地吸緊他,隨著他性感的抽送動作,汩汩湧泉而熱燙。

  「晚翠,」他抓開她無力抵抗的手,讓她摟著他脖頸,強健的軀幹翻至她上方,大掌往她腿心撥,更加深入她。「我的寶石地,就只差一個孩子了——」

  「嗯……」平晚翠睜眸,神情柔濕、柔濕地,靜靜看著他,纖指往他臉龐移,描繪他的眼、他的鼻,慢慢拉下他,吻他的嘴,抬高臀,承迎他的撞擊,同時說著:「荷庭,我得張羅亞當夏娃的餐食……等會兒海英也要過來吃飯——」

  他咬她的舌尖,說:「我要吃葡萄派。」

  像小孩子鬧脾氣,歐陽荷庭黏著平晚翠,一再將她拉回藏聚四年無數甜蜜熱情的水床上,直到兩隻餓得非得爭寵的貓咪來扒門板、大門門鈴叮咚叮咚作響,他才鬆手放開她,煩躁地下床,穿好衣物,冷著俊顏,走出房門、屋門,出外去開庭園那扇面對情侶巷的門。

  門外是海英。沒什麼好意外。這傢伙糾纏晚翠太多年。

  厚臉皮的傢伙!

  海英與歐陽荷庭互看一眼。

  「大作家今天這麼賞臉,來陪本醫師用餐啊?」海英扯扯唇。高傲的傢伙對晚翠的女性柔韌特質根本沒轍,只能以良好教養充體面,無法野蠻強拆他掛在晚翠客廳那幅「罌粟花田」。「你其實很想那麼做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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