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黯然傷痛的隨著倪兆的步伐準備離開。
「不,別走,你聽我說——」明經生追上前去,堅持要解釋清楚,他絕不能讓她就這麼離去,這一走注定他將失去她了,他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你聽得很清楚了,水墨不想再與你有絲毫瓜葛,明經生先生!」倪兆轉身。一把將他推離。這個男人這麼對待女人,他很不齒!
「你!讓開!」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緊繃的氣氛一觸即發。
「不,我說過,你保護不了的女人由我來保護!」
「你憑什麼保護我的女人!」
「她不再是你的女人了,你們離婚了,明經生先生!」倪兆殘酷的提醒他。
他僵住了。
「水墨,我們走!」倪兆推開他,將楊水墨帶走。
「水墨。」他在身後破碎的低喚。
她頓了一下,但沒有回頭。
「你真的要跟他走?」他沙啞的問。
她紅了眼眶,忍住回頭看他的衝動。
「別離開……」他握緊了雙拳低聲求她。
她一陣刺骨的心痛。
「水墨,想想你的遭遇,別讓自己心軟了。」倪兆在身旁提醒著。
她闔上了眼,淚水撲簌而下,心中有了決定。
「經生,你保重了,再見。」她還是忍痛的選擇離開了。
明經生愕然的瞪視著她的背影,心中一塊地方瞬間塌落,絞痛得他幾乎窒息。
第七章
楊水墨病了,已經連續住院七天,她依然食慾不佳,臉色蒼白,槁木死灰的模樣讓人心疼。
「水墨,你得吃點東西,醫生說你壓力太大,才會引起低血壓休克的,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倪兆憂心忡忡的勸著她。
她只是苦笑的搖著頭。「可是我還是吃不下東西,我很抱歉,這麼麻煩你。」
「你還要跟我這麼客氣嗎?」他有點洩氣的說。
「是我造成你的困擾的,明明沒有你的事,卻把你捲入了這場是非,你才是真正最無辜的人。」她一臉的歉意。
「不,我不算無辜,我確實行介入你婚姻的打算。」他誠實不諱。
「倪兆……」
「別再逃避我的心意!」他嚴肅的看著她,正色托起她的秀顎。「我不介意捲入你的是非,我所在意不捨的是你所受到的委屈,水墨,拋開過去吧,讓自己從頭開始好嗎?」
「要怎麼樣才能重新開始?」她茫然失神的問。
如今的她不僅失去了丈夫,也成了全台灣人鄙夷的女人,她甚至不敢上街,不敢面對那些指指點點的目光,輿論如影隨形,這種壓迫教她喘不過氣來,也許躲到了醫院,避開眾人指責的目光,這裡對她來說才是唯一能夠喘口氣的地方。
「跟我走,我帶你回美國,在那裡沒有人認識你,你在那裡重新開始。」
「去美國?」
「嗯,我來台灣只是為了個展,如今展覽也結束了,我得回美國,我的事業以及朋友大多都在美國,你跟我走,我會照顧你的,你可以在美國過著舒適的日子,有我陪著,一切會很順利的。」倪兆積極的遊說著。
「我走得了嗎……」走了就等於真正的離開他了……
「可以的,走吧,拋開這一切煩人的事,跟我一起走,雖然我不想卑鄙的趁虛而入,想等到你真正擺脫情傷時才要求你跟我在一起,但,此時此刻的你是如此的無助,我不可能放下你不管,眼睜睜的看著你一個人哭泣。」
「我不孤單的……我有父母——」
「你的父母只來看過你一次,那一次還是責怪你怎能背叛丈夫。他們是生你的父母,卻聽信媒體不相信自己的女兒,這樣的父母你能依靠嗎?」他殘酷的說出事宙貝。
「不要說了!」楊水墨難堪的撇過頭,父母居然不相信她,出現只為責罵她的不守婦道,讓他們丟盡臉了,連一句話也不聽她解釋就離去。
「你不要自欺欺人了,現在的你眾叛親離,這裡不值得你再留戀了,跟我走,我會給你幸福,相信我,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她怔怔的望著他。這男人是她溺水後唯一的浮木,是他讓她沒有被狂流溺斃,是他不斷拉著她上岸,提醒她呼吸,要求她喘氣,他對她的好、對她的真,她都感受得到,但是,自己真能將感激當成愛情嗎?
「倪——」微啟的唇突地被吻住,倪兆不想看見她的猶疑,用行動表達他的愛意,這一吻讓楊水墨倏然驚大了眼眸。
白色牆外,地上跌落了一束百合,一個男人心痛得無法言喻,捧著胸膛臉色發青,瞳孔溫度降成冰點,嘴角緩緩的揚起一抹痛徹心肺的笑容,沉痛憤怒得幾乎站不住。
「水墨,我要你跟我走,我要你親口答應願意跟我離開!」這個吻彷彿綿延了一世紀之久後,倪兆才鬆開了呆若木雞的人兒,他滿是柔情的輕撫著還殘留著他溫度的櫻唇。
楊水墨愣愣的望著他。他的笑容飽含著包容與真誠的濃情,他是個好男人……無庸置疑的好男人!忽然間,她整個人又再次茫然了。「倪兆,我——」
白牆外,男人的世界在剎那間停格不動,世界也頓時靜默了。他聽不見任何聲響,當然,也聽不見她的答案。
真好,聽不見,真好!
*** *** ***
「翰鈴?」楊水墨愕然的瞪著意外的訪客。
「我知道你並不想見到我,但是我不能不來見你,對不起。」翰鈴還是一貫柔弱無依的模樣。
她皺了皺眉。為什麼翰鈴隨時看起來都像個受害者,而她反倒成了加害者了?
這讓她覺得很無奈可笑。
「你特地來醫院找我,有什麼事嗎?我以為我們之間不會有話好說的。」不想受影響,她盡量表現得淡漠。
翰鈴落淚了,當著她的面「先」落淚了,她的眉擰得更緊。
「水墨,他真的失蹤了,沒人找得到他,他消失了!」她慌張的告訴她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