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了,消失了?!」她的心也急蕩下來。
「沒錯,大選在即,但是他卻消失得無影無蹤,明伯伯發動所有人去找他,全都一無所獲,大家都慌了,連媒體也知這件事情,正在大肆報導說他因為婚變大受打擊,打算退出大選,就連他的政敵也不斷出言抹黑,逼他非退選不可——」
「這些事你告訴我我也無能為力,他的行蹤應該只有你最清楚,你來找我也無濟於事。」楊水墨強忍住心中的擔憂,讓臉色看起來毫無波瀾的說著。
為了清靜,她好久沒有看電視讀報紙了,完全與外界隔離,而她自我封閉的這段時間,原來外面發生了這麼多事。
瞧著她無動於衷的表情,翰鈴心慌了。「你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他連心愛的女人也沒找,他真的消失了!
「你認為我該知道嗎?」楊水墨冷冷的反問。
「我以為他會來找你……」
「你憑什麼以為他會來找我?!我不過是他的前妻,你才是他現在真正的女朋友,一個現在進行式對著過去式要人,你不覺得可笑嗎?」
「我……對不起,我只是一時心急,以為他至少會跟你聯繫,如果沒有的話,那……打擾你了,我很抱歉,先走了。」
趕緊收抬眼淚,翰鈴急於離開另外想辦法找人。
「等等。」在門外,剛帶著食物回來的倪兆喚住她。
翰鈴轉頭。「有事?」看見是他,她焦急的表情有了變化,變得忐忑。
「有,你就是明經生的秘書,翰鈴?」他瞄了一眼她走出來的方向,知道她剛見了水墨出來,至於她為了什麼事而來,最近新聞報得很凶,他大概清得出來,這女人就是明經生外遇的對象!他冷眼睨視著她。
「嗯。」
「你來得正好,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她警戒的望苦他。「什麼事?」這男人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壓迫感,讓她極為不舒服。
「我想問你,媒體怎麼會知道拿我跟水墨作文章?」
「這件事怎麼會問我,我怎麼會知道?」她心虛的撇過頭。
「我以為你是明經生的秘書,應該知道一些事情才對。」他皺眉。
「他的事,我不是全都知道的。」她的目光閃爍。
「是嗎?秘書不知道的事,那身為床伴應該多少知道一點吧?」
她更顯得侷促了。「你到底想問什麼?!」她惱羞不已。
「我只想知道,散佈水墨離婚的事是誰幹的,就這樣。」他炯炯的瞪視著她。
她又是一陣心虛。「不是我!」她馬上否認。
倪兆瞇起了黑眸。「也不會是明經生,那小子沒這麼蠢,公開自己的家醜來打擊自己,而我只是好奇,公開這件事的人怎麼會知道拿我跟水墨來炒作,這個人未免太可怕,她掌握一切訊息了,你說是不是?」他緊盯著她。
翰鈴吞了一口口水,怕他看出自己的心虛。事實上,她長期找人跟蹤調查楊水墨的一切,為的就是要找出她的把柄,希望有機會能讓經生離開楊水墨,所以才會發現倪兆對楊水墨特別照顧,也因此她才藉這次的機會,一舉將楊水墨打落谷底,讓她成為所有人指責的對象。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你有空對我問東問西,還不如好好把握住你的女人,我想現在的她應該很需要你。我還有急事,不再多說了。」她轉身逃命似的奔離。
倪兆注視著她倉皇的背影。這女人,有問題!
*** *** ***
按下自己的生日數字,這是這間溫泉別墅的保全密碼。
這裡是礁溪,著名的溫泉勝地,她喜歡泡溫泉,喜歡被熱熱的水包圍的感覺。
他也喜歡溫泉,喜歡看她泡過溫泉後,全身紅通通的樣子,所以他買了這間溫泉別墅給她。
每年他們總會在冬天的時候來這裡享受個兩三天的溫泉假期,不過今年的冬天他們缺席了,而今天她獨自來是因為直覺告訴她,他應該在這裡。
解開了保全後,楊水墨走進了大門,這裡定時有人來打掃,一如往常他們來度假時一樣,一塵不染。
他沒來嗎?她的預感不對嗎?!
經過客廳,繼續往樓上走。這裡太乾淨了,乾淨得像沒人住過。
但當她失望的打開臥室的門後,她定住了。
他,在這裡,身體捲縮著正在睡覺,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果然來這裡了!
悄悄的靠近他,發現睡夢中的他眉頭的折痕彷彿深刻到無法消弭,臉上的胡碴看起來也有好幾天沒有刮了,身上是一套發皺的襯衫、西裝褲,顯然他來到這裡後就沒下過床,沒碰過任何東西,那麼他是否也什麼都沒吃?
他經歷了什麼壓力竟然到需要躲起來的地步?
這不像他,他是那種天塌下來也不會逃避的人,沒有人能撼動得了他的意志,更沒有人能激起他過多的情緒,他該是個強人,一個強人怎會做出逃避的事?
她不解,也看不慣他當個縮頭烏龜,所以她要找到他,把他找出來負起責任,起碼對支持他的選民,他不能展現出懦弱的一面。
想著見面後,要痛罵他一頓,然後她會甩頭離開,因為她不想讓他誤會她對他還有糾纏。
可是此刻看著他,內心忽然湧起一股濃濃的不捨。這個男人變了,變得就快要教她認不出來了。
她蹙著眉在他身旁坐下。所謂變,就在他的雙眉間,睡夢中的他竟然會顯露出彷徨的表情,這表示現在的他脆弱得不堪一擊,變得軟弱無助。
怎麼會這樣?什麼事打擊了他……想起那日在明家大宅,他求她別走的聲音,聽起來壓抑而破碎,讓她揪心不已……難道她誤會他了嗎……
不,她不認為他會因為她而受打擊,雖然他複雜的心一直是她難解的謎,但不管如何,他不會為了她而自毀前途,這是她可以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