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傢伙真的以為只要每天送送花、打打電話就算追求一個女人了嗎?他竟妄想用這種方式賺到五十萬!天底下有這等便宜的事?
她倏然起身,纖秀的身影如狂風般捲回自己的臥房。
決定了,她幹嘛非乖乖待在張家等他的電話不可?今晚她決定自個兒出門好好瘋狂一下。
畢竟,今天也還算是個特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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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哪兒去?」一個不甚高昂的嗓音留住袁真澄迅捷的腳步,她回過身。
「有什麼事?」她濃眉不馴地一揚,嘴唇撇著不屑的弧度,恰如其分地扮演著叛逆女兒的角色。
她甚至連眼眸都躍動著驕縱的光彩。
張瑞元呼吸一緊,再次在內心為她自然的演技喝采。就算是在家裡,就算只有他們兩個人,她也將家琪詮釋得幾近完美,看起來活脫脫就是他那個任性、自我,從小就讓他傷透腦筋的獨生愛女。
「到底有什麼事你快說行不行?」她不耐煩的語氣打斷他的沉思,「我還趕著出去呢。』
「和黎之鵬約會?」他問。
她聳聳肩。
「你做得很好,袁小姐。」他突如其來地讚美。
她頓時歎息,一張原本寫著濃濃不悅的臉龐一鬆,轉成莫可奈何的表情,「拜託你,別每次在我演得興起的時候破壞我的興致好嗎?萬一被傭人聽到怎麼辦?我的真實身份當場就曝光了。」
他立即警覺自己說錯了話,「抱歉。」
「沒關係,幸好他們不在附近。」
他默默凝視她好一會兒,「有時候我真希望你是我的女兒。」
「什麼?」她一愣。
「家琪那丫頭總是讓我傷透腦筋。」張瑞元重重歎息,眉宇之間儘是無可奈何,「有時候我真不曉得拿她怎麼辦好?」
袁真澄沉默數秒,「她還是不肯回來嗎?」她突然問道。
她兩天前就聽說了,張瑞元終於在台南一間飯店找到自己的女兒,只是她堅持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不肯回家。
「我已經切斷她所有經濟來源了,不能簽帳、不能刷卡,我倒要看她能倔強到什麼時候?」
「或許她是真愛那個男人?」她試探地問。
「哈!」張瑞元自鼻間噴出諷刺的氣息,「或許我那個傻女兒是認真的,但那男人肯定是為了錢才跟她在一起。我已經派人去跟他談判了,說不定他已經決定收下我的支票,從此不再糾纏我女兒。」
「是嗎?」袁真澄怔怔地,一股奇異的感覺攫住她。
不知怎地,她內心忽然升起一種強烈渴望,似乎期待著那個男人不要收下張瑞元的支票,希望張家琪能夠一直堅持自己的決定——
不過,這干她什麼事啊?張家琪與那個男人是不是真心相愛,能愛多久與她何干?她反正只是張瑞元請來假扮他女兒的私家演員,總有一天工作會結束的。
只是,她仍希望張家琪別輕易屈服,不是因為她想多扮演幾天張家琪多賺點錢,而是因為——她渴望見到某個奇跡。
奇跡?
袁真澄驀地回神,用力搖了搖頭。
真是無聊,她怎麼會想起這些有的沒的,她不是一向最實際的嗎?該不會因為今天是某個特別的日子,她就莫名其妙地浪漫起來了?
她再度用力搖頭,將ELLE的藍色背包甩上肩,「我走了。」
她穿過金碧輝煌的大廳,拉開雕花大門,一蓬綻著淡淡香氣的白色花朵倏然觸碰她鼻尖。
「什麼啊?」她眨眨眼,好不容易才認清眼前是一大束嬌美的姬百合,而隱在花束之後的,正是她這幾天一直期望見到的男人。
不,她才不期望見到他,她只是奇怪他為什麼不約她見面而已。
「這是什麼意思?」她質問他,刻意壓下在乍見到他與白色姬百合時的喜悅。
「送給你。」他把花束壓向她懷裡,若有深意地微笑,「姬百合,該是你最喜歡的花吧?」
她被迫雙手捧住重重的花束,「怎麼今天不是派送花小弟來?」
「你不想要我親自送來嗎?」
「不敢當。」她心跳失速,玫瑰紅唇卻微微一撇,語音含著濃濃諷意,「黎副總裁忙得很,親自送花來是小女子天大的榮幸。」
「這是讚美還是諷刺?」那雙黑眸閃著調皮的光芒,似乎不論是哪一種他都毫不在意。
她不答話,眸光不爭氣地落向他依然解開兩顆鈕扣的胸膛。逭男人該不會曾做過職業模特兒吧?總是特別清楚該如何賣弄性感。
袁真澄費盡所有自制力,才勉強收回視線,「你來做什麼?」
「帶你出去。」他輕佻嘴角,一面協助她將花束擱在玄關旁的原木置物櫃上,一面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
「去哪兒?」
「跟我來就是了。」他拖著她。
袁真澄咬住唇,跌跌撞撞地隨他匆忙的步伐離去,來不及抱怨,來不及抗議,只來得及回頭望見張瑞元目送他們離去,神情滿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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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兒?」在保時捷飆上陽明山好一陣子後,她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害怕嗎?」黎之鵬嘴角噙著笑意,饒有興致地瞥了她微鬈的秀髮一眼。
不到一星期前,她的頭髮是挑染成紅色的時髦叛逆,今天卻又換了另一種新造型,烏黑的秀髮直直垂落,在肩際形成一道大波浪,看來別有一番嫵媚的風情氣韻。
「我怕什麼?難不成你會賣了我?」
「或許。」
她倏地轉頭,大而清亮的眼眸圈住他。
他沒有因為她富含威脅意味的眼神而瑟縮,唇邊微笑反而加深,「放心吧,是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哪裡?」
他正要回答,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對不起,我接個電話。」他微笑道歉,拿起手機,「黎之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