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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花馬驚惶的掙扎只加速沉沒的命運。黑泥很快就淹過了馬腹,也淹沒了雅竹的膝蓋……

  她恐怕是無路可逃了!

  「看在老天的份上,別再掙扎了!」就在她絕望的時候,身後傳來熟悉的吼聲。

  「燕赤烈!」雅竹一臉狂喜的回頭,看見一臉驚惶的燕赤烈。雖然她的處境仍很危險,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安定了。

  「抓住繩子!」燕赤烈大吼著丟出一個繩套。

  他想利用繩子將她拉出沼澤地,可是相隔的距離太遠,繩套最遠只能到離她有四個多馬身的地方。

  就這麼一點點工夫,沼澤就又吞沒了她的大腿。

  「該死!」燕赤烈毫不遲疑的用膝蓋夾緊馬腹,催促烈日跑進沼澤裡去。

  烈日聞出了危險的氣息,可戰馬服從命令的天性,讓它毫不猶豫的聽從主人的命令。

  這一次繩套終於套上了她的腰肢。

  「跑啊!」燕赤烈大吼。

  烈日已經口吐白沫了,卻仍然奮蹄狂奔。

  繩子繃得緊緊的,藉著烈日的衝力,雅竹終於被「拔」了出來。馬背承載不了兩個人的重量,只好一路用拖的。

  由於身在沼澤之中,腳步一慢就有再次陷入的危機。燕赤烈根本不敢回頭,只能驅策烈日順勢跑出一個大圓弧。

  眼見沼澤的邊緣越來越近,而手裡的繩子也收得差不多了,燕赤烈那顆拎在半空中的心才終於定了些。

  就在這時,烈日忽然脫力了,速度稍一凝滯,兩隻前蹄就陷入了沼澤之中。

  燕赤烈見情況不妙,抓住一端繫著雅竹的繩子猛力一甩。

  雅竹又是泥又是水的被甩出了沼澤,狼狽的摔在安全的地上。而燕赤烈和烈日卻因為這一番用力而陷得更深了。

  「嘶……」烈日拚盡了最後的力氣,將燕赤烈甩出去。可即使這樣,也只能讓他距離沼澤的邊緣稍近一點而已。

  就在他們身後的不遠處,花馬只留下一顆頭顱露在外面。

  「燕赤烈,抓緊繩子,我、我會拉你上來的!」雅竹想拉他上來,可憑她的力量又怎麼可能對抗魔鬼沼澤的強大吸力呢?

  「小妮子,沒用的。」燕赤烈一臉平靜的說。

  「一定可以,我一定可以拉你出來的!」粗糙的繩子磨破了她柔嫩的掌心,卻仍無法阻止他的繼續陷落。

  「放棄吧!你救不了我的。」從他驅馬衝進沼澤地救她,就知道自己可能會死在裡面,可為了她,他無悔!

  「不!你不會死的,我不讓你死,嗚嗚……」雅竹泣不成聲的,淚水在滿是泥水的小黑臉上衝出了一條條淚痕。

  「聽話,回去吧!」他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窩窩囊囊死在沼澤地的情景。「回去告訴丹穆,就說我吩咐的,讓他護送你回南韶去。」

  「不要!」

  「……」

  就在她感覺到絕望的時候,大鬍子丹穆騎著他那匹七倒八歪的棕馬趕到了。馬兒一跑到就癱倒在地,可是燕赤烈卻因此得救了。

  「燕赤烈,對不起!嗚嗚嗚……」燕赤烈一被拉上來,雅竹就衝過去抱住他「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你差點嚇死我了!」燕赤烈亦將她摟得緊緊的。

  「嗚嗚嗚……」他的力道之猛,抱得她都快透不過氣來了,可她心裡卻甜滋滋的。

  「別怕,我會保護你。」想起剛才那一幕,他仍覺得心驚膽戰的!

  他的懷抱又冷又濕,身上還帶著沼澤地特有的腐臭味,然而這一刻,雅竹卻覺得天底下最溫暖最安全的懷抱莫過於此了。

  這時一聲悲涼的馬嘶聲驚醒了他們。

  花馬早就消失在魔鬼沼澤裡了,烈日也只剩下頭顱露在外面。月光下,一顆大大的淚珠從它的眼眶裡滾落下來。

  「烈日,我的夥伴……」燕赤烈的鷹眸裡亦有淚光閃動。

  烈日對主人發出一串眷戀的嘶鳴,終於消失在妖異的魔鬼沼澤中。

  「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烈日它還好好的活著……」看見這情景,雅竹又一次泣不成聲。

  「不怪你,是我……」太一相情願了!後面的話化作了一聲長歎,「回去休息吧!我有些累了。」

  「好,我扶你……」雅竹伸手欲扶他,可他已經先一步往營地的方向走去了。

  這一路上都是他追逐她、討好她、照顧她……即使被討厭、被拒絕、被斥責也不放棄。這是她第一次體會到被拒絕的滋味是如此的難受。

  身後,饜足了的魔鬼沼澤又一次恢復了平靜。就像一面無害的大圓鏡,在月下泛出奇異的光芒,完全看不出才剛吞噬了兩條生命。

  第七章

  營地裡的馬因為吃了鳶尾草而導致拉肚子,一匹匹都萎靡不振的,他們一行只好在原地又休整了一天。

  雖然沒有人指責雅竹的不是,可是一想到被自己害死的烈日與花馬,以及營地裡那些仍然病懨懨的馬兒,雅竹就覺得既慚愧又自責。

  她很想親自對它們的主人說聲對不起,可自從被抓回來之後,她就被燕赤烈禁足了。每次當她試圖走出氈帳,被派來守門的那兩個粗壯北荒人就會擋住她的去路,任憑她好說歹說就是不讓她出去。

  好吧好吧!不出去就不出去。

  而平常那傢伙有事沒事總喜歡在她身邊轉,可她望眼欲穿的等了一整天,就是沒看見他高大的身影。

  那天晚上,雅竹一個人孤獨的躺在氈帳裡,第一次發現少了他的呼吸聲,氈帳裡竟是這麼的空闊、寂寥。

  睡吧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她告訴自己。但是翻來覆去大半夜,睡意卻像消失了似的,始終無法入睡。

  雅竹支起窗子,豎起了耳朵,想從掠過氈帳的風聲蟲鳴之中辨認出他的足音,可是一直到她迷迷糊糊的合上眼,都沒有聽見屬於他的足音。

  清早,空氣裡氤氳著清新氣息,燦爛的陽光穿過支開的小窗,在氈帳裡面投下一道道金黃色的透明光柱。

  一道光柱正好照在床頭,頑皮的舔弄雅竹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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