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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這悉悉窣窣的聲音聽進顏敏申耳裡,自然知道她上床了,一隻腳向後輕挪,下意識的也要跟著上,但才扯動腳跟——不成,尊嚴尊嚴,志氣志氣,忍耐忍耐!

  不能教那女人瞧扁了!

  他咬牙又要走。

  咻!

  衣服落地聲。

  娘咧!有道是,涼傘雖破骨骼尚在!骨骼……尚……在……

  斜眼瞄了眼床上的春色,完了,這女人去掉了鬟髻,大片青絲披於腦後,露出一張清麗絕美的容顏。

  杏紅輕紗眼看就要被垂下……

  「別垂——」

  「什麼?」她聲音比之平常還要嬌脆。

  「我說,等等。」顏敏申不中用的氣虛起來。

  「等什麼?」她撫媚慵懶的審視著輕紗帳外的人,好像有些明白自己對他越來越「寬容」的原因了。

  「等……」嚥氣,嚥氣,無用的傢伙,無用至極!

  「嗯?」

  「等這個……」他自我掙扎,吞吞吐吐。

  她一翻身,單衣一邊滑落,香肩露出。「你還是走吧,我睡了。」

  「等我回……」

  「真累。」又丟出一件短兜。

  「不累,等我回床上就不累了!」這回沒堅持,沒尊嚴,沒骨氣,有的只有俐落跟猴急。

  哼,既然其他地方佔不了上風,唯有在床上這女人才能任他擺佈,這回他決定了,輸在床榻外的事,要在床上討回來!

  俗話說的好,怒龍操兵,風雨都凶,今晚這綃帳裡果真風雨交織,兇猛異常,不禁讓衣玉露後悔留下一隻淫獸大鬧她的暖帳。

  *** *** ***

  近黎明時分,大老爺舒爽了,也懶得跟女人計較了。

  但他顯然興奮過度,竟睡不著覺,想談談心了。

  「喂,咱們該籌備籌備成親了。」他突然冒出這話。

  「成親?」窩在他懷裡,衣玉露蹙著眉。「現在咱們這樣不好嗎?何必多此一舉?」

  「現在哪裡好?偷來暗去的,一點也不光明磊落。」

  像這樣每天半夜摸上她的床——是沒錯啦,日子過得既驚險又刺激,一開始也頗能滿足他好刺激的性子,但現在這情形逐漸教他不能痛快了,像這樣暗渡陳倉,萬一哪天東窗事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色魔,專淫人家姑娘,而且,對外也不能與這女人光明正大的談情說愛,還得避人耳目裝不熟,她明明是他的,卻得見她老對著別的男人巧笑倩兮,自己卻無法可管,這種種,總教他心下不甚舒坦。

  不成,還是得快將人娶進門,然後昭告天下,這女人是他的,窺覷者,死!

  只是這女人跟她滾那麼久了,也沒暗示過一次要他娶她的話,看來她先前不是說說的,是真的不想嫁人,現下人是給他騙到手了,但得再想想法子,將人給騙回家去才成。

  「你在乎這些?」與他「在一起」後,她開始「不經意的」會注意外頭關於他的風風雨雨了,大家都說他與綢莊主子宋連祈兩人哥倆好,自小就經常一起流連花叢,性好漁色。

  又說,他紈褲子弟一枚,到處撒錢胡亂買賣產業,後來眾人才得知,他這麼做是為了掩護宋連祈奪回宋家產業,還幫著好友娶得了美嬌娘,但這期間,面對外頭的流言蜚語他從沒解釋過,所以她以為,他是個不在乎外人眼光的人,也應該不會在乎兩人成不成親這種不是問題的小問題。

  「怎能不在乎,我希望你裡裡外外都屬於我的!」顏敏申毫不掩飾的說出他的期盼與佔有慾。

  「可是成親很麻煩的,將來婚後還要伺候公婆,這麼一來,我就沒有時間研究箏譜,尋找相配的好箏了。」

  又是為了她的寶貝箏,自己真的爭不過這些個破箏了!「可是你不嫁,你爹不會逼你嫁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她不急,就不信她爹不急!試問天下有哪個沒腦袋的爹會任由女兒長留身邊,讓其老死也沒個依靠?

  「我爹很開明,從不逼我嫁。」

  「這是開明嗎?這是放任女兒走上孤獨終老的絕路!」原來真有沒腦袋的爹!

  「才不是呢,我娘過世得早,我是爹唯一的掌上明珠,我若說不嫁,要留在他身邊孝順他,他雖不願意,也不會強迫我。他總說我相貌像娘,生得好,除了短壽外,遺傳了娘所有的好福份,上蒼自然會為我安排良緣,緣份到了,我自然就會出閣,至於何時,就順其自然了。」

  「原來如此。」他攏著她的香肩,忽又得意的笑著。「那我算不算你爹口中的良緣?」是時候了,改天他得製造些機會,向未來的丈人下點功夫獻獻慇勤。

  她美目一瞅。「你嗎?」

  「不算嗎?」

  「哼,我勸你最近別要想點子靠近我爹,他近來心情不好。」她轉個眼,就知道他打什麼主意了,想找爹下功夫,哪那麼容易!

  「咦?這麼巧,我最近運氣也背,遇到一個老頭,專找我晦氣,攪得我心情也不甚舒暢。」

  「喔,你被一個老頭找晦氣,而我爹聽說是被個渾小子氣得腦門充血。」

  「嘖嘖嘖,果然是翁婿,兩人遭遇都一般。不過我問你,我和你爹都受氣了,你說你心疼誰啊?」躺在床榻上,他耍賴的問,就愛比較。

  她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搖頭。這傢伙連她爹都要爭寵,真是……幼稚到很有趣。「當然是我爹,他都摔斷兩顆門牙了。」

  咻∼咻咻∼∼

  顏敏申眼睛眨了眨,再眨了眨,不知怎麼,忽然感到全身發涼,一道道冷風灌上他的腦門,他鬆開攬著女人的手,全身僵直,在骨頭格格作響中坐直身子。「你剛是說……斷了……兩、兩顆……門……牙……是嗎?」不會這麼巧吧?

  發覺他的異樣,衣玉露略蹙起眉。「怎麼了?」方纔還像大爺似的好好躺著,怎麼他突然坐直身子,還變了個樣?

  「我問你,這個……你爹的門牙該不會是昨天斷的吧?」他渾身發毛,聲音也飄忽不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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