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骨子裡又不是,真是悶騷到極點。
她捧著他的臉,吻從額頭、眉、眼、鼻,輕輕落下,最後才在他唇上傾注熱情的一吻——
告訴自己要冷靜,但他的手卻自有意識的探進她衣服裡……
砰一聲,門突然被人推開,阮若嵐嚇了一跳,來不及從他腿上跳開,只能把臉埋在他懷裡。
「仕德,若若,我們回來了!啊,抱歉。」阮才人提著行李直接來到學校,知道這個時間他們兩人都在學校裡。
「你出來做什麼?若若和仕德在裡面啊!剛才系主任說了。」一同歸國的阮祥青跟在後頭。
「什麼?若若在裡面?那仕德腿上的女人是誰?」
完蛋了——
那可不是阮祥青預料中的畫面。他那溫柔婉約的寶貝女兒,跨坐在一個男人腿上……
「爸……」阮若嵐很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怎麼會這樣?爸爸要回來怎麼沒有跟她說呢?
阮祥青覺得頭昏。竟然是真的,他沒有看錯,那個男人,還是他的學生……
阮才人臉色陰鬱的反手關上門,落鎖,不發一語的走向妹妹,把她從男人腿上扯下來,擺在一旁囑咐她,「站好!」
接著飛身撲向好友,紅了眼暴吼,「你這個畜生——」掄拳狂毆。
*** *** ***
阮若嵐休學了。在大三期末考之前,由父兄替她辦妥休學手續,她本人並未親自前來辦理。傳言甚囂塵上,有人說她先前發生的強暴未遂事件,對她造成心理陰影,無法融入正常生活圈,所以休學。
更有傳說她因為那次意外懷孕而瘋了,崩潰,所以倉卒辦理休學手續。
傳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但沒有人比他——游仕德,更瞭解她閃電休學的內幕了。
「半年了……」從東窗事發之俊,那丫頭就被帶走,手機破沒收,他根本無法聯絡她,更不用說好友和老師,都用防賊的眼神看著他。
「看什麼?討打啊!」阮才人在那之後對他的態度很惡劣,甚至放話不是朋友了。
游仕德歎了口氣,搖頭。
好吧,我們來回想一下,那個被捉姦在床的午後——
阮才人撲上游仕德對著他的臉毆打。「你這個畜生!」左勾拳加右勾拳。「竟然在學校對學生下手,你還是人嗎?」
啊啊啊,他不是人……游仕德頹喪的毫無反抗念頭。他在學校裡對學生出手,他不是人啊……
「而且那個學生,還是我妹!」阮才人把他拎起來,對著他的臉咆哮,「我要讓你下地獄——」
「住手、住手,哥,你幹麼一回來就打人?快放開仕德哥哥!」
「你不用幫他求情,我太瞭解他了,他就是一個混蛋、畜生!」
「若若,別——唔。」別幫我求情,那會更慘——他料得沒錯,只可惜還沒講完就被痛毆。
「若若,不要怕,告訴爸爸,是不是他強迫你的?拼了這條命,爸爸也會為你主持公道,我可憐的女兒……」老淚縱橫傷感後,是滿滿的憤怒。「虧我這麼相信你,仕德,你竟然……」
見爸爸要出手,阮若嵐嚇壞了。仕德是一定不會還手的,但兩人會在一起,不是他強迫她的啊!
「爸,不要這樣,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沒有強迫我,真的。」她抱著父親的手臂,阻止他如復仇戰士往游仕德走過去。
「游家人脅迫你?」阮祥青眼一瞇。
她用力搖頭,但父兄卻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死咬著不放,情急下,她只大喊——
「如果真要說脅迫,那算起來是我,我強迫他對我……爸、哥……是我主動招惹他的……」
那對正要聯手對付游仕德的父子,同時轉過頭來瞪著她,那誇張不敢相信的表情,跟孟克吶喊有得拚。
「這不知道他就是游仕德前,我就在Cooper找上他,要求一夜情。」
「啊啊,別說啊……」游仕德抱頭呻吟。
阮才人瞇眼,想到剛到芝加哥時,怎麼打電話給妹妹她就是不接,游仕德則到清晨五點多才接了他的電話。
原來他們兩個看對眼……想起曾經討論過的下流話題,阮才人有股將游仕德碎屍萬段的衝動。
「你怎麼……你、你太讓我失望了!」阮祥青不能接受這麼混亂的男女關係,說了重話。
爸爸用沉痛的語說對她失望,讓她紅了眼眶。
「我一直怕讓爸爸失望,我不敢告訴你,其實我厭倦這樣的生活,我覺得自己像被剪羽的鳥,只能做安全的事。所以我只能順著你安排的路走,我怕讓你失望,不敢拒絕,我渴望朋友,也渴望愛情,我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不想一輩子在爸爸和哥哥的羽翼下,我二十一歲了,很多事情我都不懂,比起其他同年的女孩,我……不夠成熟,看得也不夠多。」
「爸,我想自由,我羨慕別人的隨心所欲,所以我跟她們做朋友,想跟她們一樣,以為做跟她們一樣的事,自己就會得到解脫……我用了最笨的方法反抗你,對不起……」她說到一半,已經哭成了淚人兒,跪在父親面前,請求他的諒解。「我真的喜歡他,請不要苛責仕德哥哥,因為他,我才有勇氣對你說——」
她抬頭看著父親,堅定地道:「我不要念了,我要休學,爸,請你讓我休學,我不想當中文老師,給我一年時間,我想重考,我一定會考上,我想念法律,六年前跟昱庭老師約好了,我要成為他的學妹,他沒有辦法當上檢察官,我可以!爸,求求你……」她伏在父親腳邊,乞求父親答應。
阮祥青瞪著女兒。他就是怕女兒吃苦才事事為她安排,結果還是讓她吃苦了,她還死命要走難走的路。
「你哦……」他軟化了,說什麼也不可能真的跟女兒生氣,儘管她有多傷他的心。「跟你媽一個樣……」怎麼會遺傳到亡妻的野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