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荷月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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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這怎麼行?我們得報官呀。」范詡激動地起身。

  「你別這樣!」衣戚泠抓住范詡的手,將他拉下。「我娘不准我管這事,你別替我找麻煩。」

  「這是天大的事,怎能不管?」

  「娘說如果我硬要插手,她就要和我斷絕母女關係,你別害我。」衣戚泠仍對母親的說辭感到不解。

  「可是……」

  「我來找你是想商量看看是不是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這事除了報官,沒別的辦法。」范詡壓低音量小聲地道。「被放毒之事茲事體大,光靠我們倆能有什麼辦法。」

  聽了范詡的一番話,衣戚泠洩氣地垂下雙肩。「這麼說,你也沒法子?」

  「除非你娘答應報官,讓官府的人去查辦,否則是沒法兒了。」

  「可是看大家傷成那樣,我就覺得好心疼。」

  范詡溫柔地握住衣戚泠的手。「我知道你一向慈悲為懷,但這事光靠你一人是沒辦法解決的。」

  被范詡大膽一握,衣戚泠想抽回手,但范詡的力量太大,她只能微微掙扎了下,手仍舊被緊緊握著。

  「范詡。」衣戚泠嬌羞地低下頭。

  「戚泠,你考慮看看我們的婚事好嗎?我真的很想娶你進門。」見衣威泠抬頭想反駁什麼,范詡搶先一步堵回她到嘴的話。「我不要聽你再說什麼不想和人成親的話,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感覺,不想與我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

  「范詡,現在談這些都太早了。」

  「不!一切都不會太早!」他只要一想到他爹已經召來媒婆,準備上花家提親,他的心中就充滿恐懼。

  他不想和花家小女兒成親,不想和戚泠以外的女人結為夫妻!

  「范詡。」她不明白,這幾日他為何整個人都變了?變得好積極、好積極……

  「戚泠,你知道我喜歡你,你一向知道的。」范詡露出難過的神色。

  她皺起眉頭。「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我看你最近神情顯得相當落寞,是家裡有事嗎?」

  范詡只是一徑地搖頭。

  衣戚泠歎了口氣。「范詡。」

  「戚泠,別說這麼多。」范詡刻意改變話題。「今早聽你娘說你們一大早就上山去採藥材,有沒有考慮拿到店裡來賣?否則你們替人看病時常沒收半毛錢,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那倒是還好,像劉大娘每回都會帶些自己栽種的菜給我,其實生活還不成問題。」

  「不過身上沒幾文錢也是不行的。」范詡從腰帶間掏出幾文白銀。

  衣戚泠一見范詡的動作,臉色當場鐵青。

  「你……」

  「你這是做什麼?」不笑的衣威泠,帶點冷艷,讓人感覺離她好遠好遠。

  「你拿著,放在身上有急用時才不會沒錢花用。」

  衣威泠立即站起身瞪著范詡,眼眶裡泛著晶亮淚光。

  「你當我是什麼?是!我家是窮,但是我和娘幫助貧窮的人,替他們看病雖然分文未收,但我們卻覺得很高興,你這樣算什麼?」她委屈得想哭。但這裡是茶樓,大家都會看到,就算現在她快氣死了,卻連罵人的話都只能小小聲聲的說。她氣得甚至聯想打人的衝動都跑出來了,卻只能緊緊握住手中的巾帕。「戚泠,你誤會了。」

  「我有什麼好誤會的?這幾天你就已經很奇怪了,現在居然要給我錢。」她想不哭,可是淚水仍舊是滴了下來,她抹掉頰上的淚珠。「就算我家窮,也不要你的錢!」

  衣戚泠扭頭就走,范詡想追出去卻又膽怯,心中想起爹看定的那門親事。

  這時,長孫烈端起茶杯喝口茶,剛才那一切他都看在眼底、聽在心裡。

  他第一眼見到她時,就已確定她是畫中女子。那幅畫,他在孤獨一人時幾乎都是盯著它看,她的身影早就牢牢烙印在他心底,所以才能在第一眼見到她時便認出她。

  老實說,當他聽見長山居人說她與城裡范家少爺是一對時,他不僅感到錯愕,心裡甚至還升起一股酸勁。

  他沒想過這麼快就會找到她,也沒想過會看到她與情人在這裡會面。

  看到剛剛那一幕,他心裡只有一個肯定的答案。

  爺兒確實瞭解他,衣戚泠確實是他喜歡的女孩類型。

  長孫烈啜飲香茶的唇無奈地上揚。

  他自始至終都逃不過他爺兒的手掌心。

  就算他想掙脫,卻在繞了一大圈後又回到爺兒掌心裡,爺兒對他們十二個兄弟的瞭解恐怕比他們的親生父母還多。

  因為他的拖延,如今離爺兒規定的一年只剩沒幾個月的時間,說什麼他都會帶著她回洛陽。他會這麼做不是為了爺兒的規定,而是他……

  喜歡她!

  第五章

  他居然沒有追出來!

  衣戚泠沿路走回家,拉著身旁成排比人還高的草叢,拔了一撮握在手裡把玩,卻不時回頭張望,希望能看到范詡追上來的身影。

  可是走了好久,都快到家了她卻仍舊沒有見到范詡,甚至連個影子都沒有。

  「把我當成什麼了!」想著想著,眼淚又被逼了出來,她憤恨地用力擦乾眼淚,故作堅強,可是腦海裡卻仍揮不去剛才范詡拿錢給她的情景,她好恨!

  她原以為他是懂她的,肯紆尊降貴到她家來和一群「窮人」坐在一起、喝同樣的茶,願意與她在一起……他不是說喜歡她嗎?為何又用這種方式來提醒她她有多窮,而他有多富有?

  衣威泠氣得將手裡的草扯成兩截、三截……

  她走到河邊,在大石上坐下,低頭對著河發呆。「范詡……」又落淚了。

  她越來越討厭自己動不動就哭,她早就對自己說過,要堅強要堅強,不能因為一點點小事就哭。

  她已經沒有爹,和娘相依為命十幾年,看娘這麼辛苦替貧窮人看病;看娘每天早晨天還未亮就上山採藥,她不能讓娘再為她擔心。她必須要堅強,只有堅強,才能讓她在困境裡生存下去,她怎麼能夠因為范詡的瞧不起而崩潰?

  衣威泠擦乾眼淚,正想回家時,卻在草叢邊發現有個人躺在那兒,她嚇了一跳,緊緊揪住衣襟,怯懦地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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