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納悶地抬起頭,訝然瞧見有只小白兔在門前溜躂,東跳西跳地找東西吃,當下驚喜地瞪大眼。
「是白兔兒耶!這裡怎麼會有白兔兒?啊,等等啊!」
見白兔跳走了,宛筠想也不想,立即拉起裙擺跑出廚房,追兔子去了。
她走後,立即有另一道身影走出,神情冰冷地盯著眼前一大盤捏好的玉兔包,然後一猛力伸手打翻。
雲雪眉花了大半天的時間,辛辛苦苦捏好的一大盤玉兔包,全被摔成一沱沱變形的麵團。
那人瞧著,冷冷地笑了。
最後,宛筠仍是沒有追上白兔。
畢竟白兔兒有四條腿,她只有兩條腿嘛,怎麼可能追得上它呢?
追丟了兔兒,宛筠掃興地折回廚房,卻發現雲雪眉已經回來了,不只如此,裡頭還多了好多人。
「怎麼了?為什麼大家都在這裡?啊,相公——」
走進廚房,意外看見江書硯也在,她開心地想跑過去向他撒嬌,但立即察覺他臉色不對。
而且,雲雪眉正以手搗著臉,秀肩劇烈抖動,哭得好傷心。
「雲姑娘怎麼了?」宛筠納悶地問。
方纔她說要去上茅房,久久沒回來,怎麼一回來就哭了呢?
「你還敢說?」正在安慰雲雪眉的姚守青,抬起頭來,厲聲喝斥。
「這一切,不都是你害的麻!」
「我?我做了什麼?」宛筠瞪大眼,一臉莫名其妙。她是招誰惹誰了?
「你自己看看這兒!」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宛筠這才瞧見滿地歪七扭八的玉兔包子,方才辛苦包好的玉兔雪泥包,全都給毀了。
「啊!這是怎麼回事?!」宛筠驚駭地大叫。
方纔她離開前,一切都還好好的啊,也沒發現異狀,怎麼現下全毀了?
這裡頭也有她辛苦捏的小兔子哪!
「你告訴我,方纔你上哪兒去了?」江書硯面容嚴肅地問。
「我?我離開了一會兒。」宛筠先是一愣,接著心底猛一抽疼。
「你為什麼這麼問?是在懷疑我嗎?」
她的丈夫,竟然在懷疑她?
「不是你是誰?!」姚守青立刻尖銳地道:
「我表妹請你看顧一下,你人突然就不見了,接著她捏的包子就被打翻,想也知道這事是誰做的!」
「不是我!我有什麼理由要那麼做?!」宛筠氣極了,大聲為自己喊冤。
那裡頭也有她自己捏的心血結晶,是準備蒸好給相公吃的,她怎麼捨得扔到地上去?
「還問為什麼?不就是嫉妒嘛!你嫉妒雪眉玉兔兒捏得好,所以趁她不在時推到地上去,再故意離開假裝無辜,其實壓根就是你做的!」
「亂講!我家格格才不會那樣,我家格格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你別亂說!」
忠心耿耿的紋珠總是第一個跳出來捍衛自家主子。
「那麼,請問宛筠格格是上哪兒去了?我表妹請她看著包子,她卻忽然離開廚房,怎麼想都很可疑。」
「真的不是我,我走的時候玉兔包還好好的,至於方纔,我是追兔兒去了!」
「兔兒?」在場的人一片愕然。
「嗯,是只白色的兔兒。」
「哈哈哈!」姚守青笑得極為大聲。「宛筠格格,奉勸你說謊要打草稿啊,堂堂的狀元府,又不是山林野地,怎麼可能會有兔子呢?」
「是真的!」宛筠更加大聲地辯駁。「我真的看見一隻白色的兔兒,不知打哪兒來的,所以我追了過去想抓它。」
「那麼,你所說的兔兒呢?」姚守青嗤笑著問。
「兔兒?」宛筠愣了愣,才又說道:「我沒捉到,它跳得很快,一下子就逃走了。」
「嗤!宛筠格格,不是我故意找你麻煩,而是你的話越來越荒謬了。」姚守青毫不客氣地道。
「不管你怎麼認為,我說的全是事實!」宛筠氣憤地大聲辯解。「我是真的追兔兒去了,而且我也沒弄壞雲姑娘捏的包子,我真的沒有!」
「做賊的總不會說自己是賊……」
「表姐,不要再說了!」雲雪眉抬起頭,大聲阻止姚守青說出更難聽的話。
「我相信宛筠格格!方纔她一直幫著我,我相信她不會惡意砸壞我辛苦捏的玉兔。或許,只是不小心……」
「我沒有!」宛筠本來還高興她替她說話,但後來發現似乎又不是那樣。「不管有心或是無意,我都沒這麼做,我真的沒有!」
宛筠再次大聲強調,她好生氣,她最痛恨被人誤會,被人誣賴!
「是!這一切全是誤會,我說了我願意相信宛筠格格——」
雲雪眉急忙說道,但不像是要替她澄清什麼,倒像是要替她掩蓋些什麼。
「好了。」江書硯揉揉眉心,以溫和又帶著威嚴的語氣,要大家停止討論。
「或許是野貓溜進來想偷吃,不小心給打翻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大家別再提了。」
「可是——」姚守青還想再說些什麼。
「大家都累了,回房歇息吧!」說完,江書硯逕自轉身離去,但宛筠不甘心,想到自己竟被人如此誤會,眼眶竟不爭氣地紅了。
「這件事是誰做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還說什麼野貓野狗!哼!」姚守青很不甘心地在一旁嘀嘀咕咕。
「我才沒有!我——」
「好了,別說了,回房去吧!」
宛筠氣憤地瞪著她,正想為自己辯解時,江書硯折了回來,牽住她的手,半強迫地將她拉出廚房。
「原以為江大哥剛正不阿,沒想到竟也是護短之人!」姚守青氣得口不擇言。
「表姐!江大哥說得對,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別再說了。」雲雪眉阻止道。
「怎麼?自己辛苦做的東西給人砸了,你一點兒都不生氣?」姚守青不敢置信地高嚷。
「東西毀了就算了,難道還要江大哥的婚姻也毀了不成?就如江大哥所言,這事情就讓它過去吧!」說完,雲雪眉隨即轉身離去。
「你——真是氣死我了!」
姚守青氣嘟嘟地在背後猛跺腳。
哼!這件事,她才不善罷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