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瞎米時候要結婚哪?都住在一起了。」
飛舞早就料到母親會有此一問。
「哪是伊作我的女婿,我有尬意!人緣投、有禮貌,英文嘛講得嚇嚇叫。」標準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你有尬意,我沒尬意!飛舞翻了個白眼。「現在談結婚還太早,根本連八字都還沒一撇。」況且她的意中人也不是那個姓樊的。
母女倆閒扯了一會,接近中午時分,任家一行五人,頂著大太陽出了飯店。
一踏出產Lobby,飛舞就立刻想縮回那又大又氣派的房間。
「媽,你站在那裡做什麼?東張西望的,在等誰?」飛舞數了數,爸爸、阿公阿嬤都在呀。
「在等你男朋友啊。」
「等……等他?」飛舞搞不清楚狀況。
「偶有打電話給他,他搜要開車來接偶綿。」
「你怎麼有他的電話?」飛舞瞪大美眸。她這個「同居人」連他的手機號碼是多少都不曉得。
當下,她的心頭竄過一股酸意。
「他昨天留給偶的,搜偶綿如苟有要粗門的話,就打電話給他,他會盡量趕夠來。」任媽媽眉開眼笑。
飛舞悶不吭聲,懷疑樊之甚的動機。沒事獻慇勤,肯定不懷好心!
說不定——
他處心積慮的打好關係,是想利用她的家人對他的信任,向他們借錢?!
對!很有可能是這樣!
他要是真敢這麼做,她絕對跟他拚命!
「你綿兩鍋嘛金趣味,住在一起就一起來就好了,幹嘛還昏焉趟。」任媽媽搖著頭,不明白現在年輕人的心思。
飛舞盡量不回應,免得說太多穿幫,或者害老媽越講越起勁,一發不可收拾。
幾分鐘後,樊之甚駕著一台黑色休旅車出現在飯店門口,他親自下車幫飛舞的家人開車門,安置好年邁的爺爺奶奶。
「唉喲!你素跟我們幾個老人擠什麼擠?企坐前面啦。」任媽媽把正要進後座的女兒推了出去,接著把車門拉上、上鎖。
不得已,飛舞只能坐進副駕駛座。「去哪借來的車子?」她斜睨駕駛座上,一身清爽休閒服的男人,壓低音量,語氣充滿質疑。說車子是他的,她不可能相信。
「汽車出租店。」樊之甚也就順勢胡扯。
「昨天的賓士也是租來的?」她理所當然的說:「打腫臉充胖子。」
「那也是為了你著想。」他笑了笑,踩下油門,單手操控方向盤。「讓他們覺得你過得不錯,不必為你擔心,這也是孝順的方式。」
飛舞被他帥氣的動作吸引,一時分神。「哪來的錢?明明沒有工作,還租這麼貴的車。」
「先付了一些訂金,還車時再把尾款付清就行。」樊之甚繼續瞎掰。「不過,我是用你的名義借車。」未了,他補上一句謊言,存心逗她。
「啥?!」她呆住。
他憋住笑,專心注意路況。
「你怎麼可以這樣?訂了帝王飯店的頂級套房,還租了賓士、休旅車,你當我一個月薪水五十萬嗎?」飛舞朝著他低咆。
樊之甚挑了挑眉,悶笑在胸口。
「我看你才是討債鬼。」她瞪著他好半晌,努力傳達她的怒意,巴不得將他好看的臉瞪出幾個洞來,以洩心頭之恨。
「灰舞啊,你素在跟阿吵架喔?為什麼要吵架?素不素我們幾個老人黃礙你們談戀愛?如苟素,沒關係啦!你綿少年耶企玩就好了。」任媽媽聽見自己的女兒咬牙切齒的語氣,所以出面關切緩頰。
飛舞咬了咬唇,試著緩和滿腔憤慨。「沒有啦,媽,沒有吵架,我們兩個講話本來就這樣。」她說的也是實情,他們兩個一碰面,就是火花滿天飛。
「哪有人像你綿這樣淡戀愛的。」任媽媽看不下去,乘機教導女兒。「女孩子要溫柔一點,唔通恰北北,給人家看笑話。」
「不會,任媽媽,我就是喜歡她恰北北的樣子,很可愛,很有活力。」樊之甚突然插嘴,淨說好話,似在幫她解圍。
他的幫腔,又讓飛舞漂亮的眼睛瞪得快掉出來。
明明認為他只是為了配合兩人目前的「假戀人」關係,才滿嘴胡說八道,但她的心跳卻撲通撲通的撞擊胸口。難怪科學研究報導中指出,大腦是最容易被欺騙的器官。他才說了幾句虛假的花言巧語,她的大腦就發出指令讓心跳加速……
笨大腦!
「哈哈,素你不甘嫌、不甘嫌啦!」任媽媽開懷大笑。
寶貝么女找到一個懂得欣賞她的好男人,這是為人父母最感欣慰的事了。
「偶綿家應該快辦喜素了。」任媽媽對著丈夫及公公婆婆說道:「到時要辦幾桌才好……」
飛舞垮下肩頭,懶得再多作爭辯,有一種任人宰割的無奈感。
樊之甚瞥了她一眼,俊逸的臉孔滿是笑意。
以往和女人相處,她們談的都是風花雪月,或是時尚美食、派對舞會,他聽得膩了。
但此刻身旁的女人不一樣。
她努力的生活著,說著工作上的種種,喜怒哀樂都直接表現出來,為了小事高興、為了小事鬧彆扭,她的生活圈與他平常接觸的人事物大不相同,讓他覺得格外有趣。
人總是如此,對於不同於自己的生活方式存著各種想像,希望偶爾也能體驗一下不一樣的感覺。
他也不例外。再兩個月,和好友的賭約期限結束,他回到正常的作息、回歸往常的交際圈,是否會懷念這三個月以來所體驗到的簡單平凡?
無論會不會,這三個月也算是他人生中特別的經驗。
至於鄰座,適合白色的小女人,大概也會在他的腦海,成了紛亂回憶中的一抹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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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位於木柵山區的貓空其中一家茶館待了兩個多鐘頭後,一天的行程在此平安順利的結束。
樊之甚送任家四位長輩回帝王飯店。
「我的房子就麻煩你看顧了。飛舞下車前吩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