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有妻又有妾,就不會因癸水妨礙您求歡了。」何曦猶豫半晌,才說出這讓她羞到耳根紅透的勸詞。他的需索極強,每個月的這段期間是他最難熬的時候,或許這樣的理由會讓他動心也不一定……
殷玄雍身子僵住,不知該掐死她還是該狠吻她。如果對像不是她,他連看一眼都沒興趣,怎麼可能還會想求歡?只有她,讓他永遠都要不夠,恨不得把她吃干啃淨,融進自己的血肉裡。
「你真懂得如何折磨我……」疼惜她現在正臨不適的日子,他只得強忍怒氣,無奈地含糊咕噥。
「什麼?」何曦沒聽清楚。
「我說——」他清了清喉嚨,堅定地下令:「我爹那裡交給我負責,而你,別再做這種事了。下次再敢這樣,管你癸水不癸水,我一樣不會輕饒,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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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曦,要你來幫我這點小事,應該不會覺得煩吧?」王爺夫人理著手中的繡線,對一旁的何曦笑道。「我也不想麻煩你,但你心細、耐性又足,除了你我還真不做第二人想了。」
「當然不會。」何曦回以淡笑,就著燭光審視纏繞的線頭,找到條理小心翼翼地分開。「這團繡線纏得真嚴重。」
「是呀。」王爺夫人應了聲,拿著另一團繡線撥撥弄弄的,視線不時往外瞟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何曦並未多想,仍專心和那成團的線結奮戰。說來也巧,王爺今晚剛好要小王爺陪他賞月飲酒,她才有辦法來幫這個忙。
他臨去前,還在她的耳邊叮嚀,要她今晚有心理準備,他會把這段時間的難耐全都一次補足——因為她的癸水終於結束。
想到他露骨的言詞,她的臉不禁紅了:心虛地瞥了王爺夫人一眼,見她並沒注意,何曦才鬆了口氣。
不知道他是怎麼跟王爺拒絕成親的事,自那一夜已過數日,王爺都沒再找過她,府裡也一片平靜,一場她以為會引起軒然大波的風暴就這麼輕輕悄悄地平息了。而他們父子倆還有興致相約賞月,這表示他們是在平和的情形下取得共識,這算是件好事吧?
多希望這樣的平靜祥和能一直持續下去……意識到自己的心思,何曦一怔,無聲地輕歎口氣。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卻又忍不住期盼,但只要這樣的念頭一起,她就懊悔自責。
她該祈求他盡早成家立業、娶得良妻,而不是自私地希望他因為她而蹉跎了大好光陰。只是,不捨與心痛卻怎麼也壓不下,她煩亂的心情就像手中這團繡線一樣纏繞難解。
「你怎麼有這個?」王爺夫人的驚訝疑問將她的心神拉回,只見王爺夫人的視線直盯著她手上的玉鐲。
「……小王爺賞賜給奴婢的。」沒辦法對主子說謊,何曦只好據實以告。她平常會都小心垂袖遮掩,但為了挑開繡線太專注忘神,沒留心到靠在桌沿的姿勢會讓袖子滑下手臂。
「這樣啊……」王爺夫人臉上閃過一抹奇怪的表情,像是下了什麼決心,神色冷硬了許多。
那神情讓何曦心一跳,等待她說出責怪的話語,但王爺夫人就這麼沉默下來,除了偶爾抬頭往外頭看去,都一直低頭理繡線,弄了半天,也沒見她理出多少。
何曦一直要自己別多想,但那股無形的沈窒卻越來越明顯,籠罩在四周,壓得她快喘不過氣。
「夫人,或者這些繡線奴婢帶回去解,弄好後再送來給您。」見時候不早,怕小王爺回房找不到人,何曦準備告辭。
「等等——」王爺夫人喚住她,一臉欲言又止,看看外頭,再估算一下時間,覺得應該事已成定局,這才橫下心開口:「今晚,你不用回去了。」
什麼意思?何曦怔愣,正要問,外頭卻傳來嘈雜聲響。
王爺夫人先是擰眉張望,而後臉色一變,快步衝出房外。
何曦不明所以,但直覺驅使她一探究竟,她放下手中絲線,隨後跟了出去。
第六章
殷玄雍不敢相信他的床榻上居然有個女人等著他!
今晚父親灌了他不少酒,但他還沒醉到意識不清的地步,剛踏進房裡,只餘一盞小燈燭的昏暗就已讓他覺得不對勁。
何曦不管再晚都會為他等門,服侍他更衣後才會放心休息,更何況,他早已宣告要她今晚絕對要候著他,她更不可能撇下他先睡。
「何曦?」他走進內室,酒已醒了大半。他怕她出了什麼事,才會有這不尋常的狀況出現。
「是……」嬌媚的回應從榻上傳來。
殘餘的醉意瞬間消失,怒氣取而代之。他敢肯定在他榻上的人絕不是何曦,她對他的榻避之唯恐不及,更不可能會為了給他驚喜而偷偷躲在上頭等他!
殷玄雍不動聲色地靠近,此時他的視線已適應了房裡的昏暗,看到一團人影覆在被褥下,像極了正在等候丈夫歸來的妻子。
想到有人竟躺上他只想保留給她的位置,他怒不可遏,直接連人帶被整個扯起,硬生生拖出房間。
「啊——小王爺,求求您,奴婢、奴婢沒穿衣服啊……」那女人發出尖叫,死命揪著被褥。
怒氣滔天的殷玄雍才不管她,連回她話都覺得是降了自己的格,他仍隔著被褥硬拉著她,不顧她跟得跌跌撞撞,大步往誠王爺的院落走去。
這之間的始作俑者再清楚不過了,以為把他灌醉他就會分不清誰是誰了嗎?難怪日前他要父親別再逼他成親時,父親輕易就答應了,原來他還藏有計謀,想趁他心防鬆懈時硬塞個女人給他!
殷玄雍越想越怒,腳步也邁得越快。
「奴婢不敢了,您饒了我吧……」
被他拖拉的女人嚇到一路哭喊,殷玄雍完全不為所動,一踏進父母居住的院落,手往前一放,任她仆跌在地。
先是誠王爺衝了出來,看到這情景,再接觸到兒子戾氣四迸的目光,他的心涼了半截。然後是王爺夫人也從另一間廂房奔了來,一看清狀況,瞬間僵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