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雨陽拿來手機。「把他手機號碼給我。」
辛人友的手機沒開。住處和茶館電話也都無人接聽。陶雨陽道:「妳有他朋友的電話嗎?」
她搖頭。「我只有幾個導演的名片,都放在家裡,但這時候他
應該在家,不會去找朋友。他很愛面子,做生意失敗以後,和朋友就越來越少聯絡,倒是常和吳先生在一起……可是我沒有吳先生的電話。」她不安。「你想他會做啥事嗎?」整天氣惱父親,此刻卻不由的擔心。
「我不認為。他不是那種容易放棄的人,也許他到妳店裡找妳了。」他改撥到「晶」,找店長,店長一聽到他聲音,如遇救星。
「陶先生!老闆和你在一起嗎?」
「嗯,我們在一起。」他看她一眼,將手機轉到擴音。「店裡還好好?」
「我正要找老闆,前兩天來過的吳先生帶了幾個人來找她,我說老闆不在,他們不肯走——」店長驚呼一聲,似乎電話也被奪走。
「辛小姐,妳還真難找。」電話那頭換成吳先生,他笑吟吟道:「妳父親正在我家裡做客,債主也在,我們在討論他的債務問題,他希望妳也能一起來談。」
「真巧,他今天也找過我談論這件事。」辛純恩暗著急。父親故意激走她和陶雨陽,主動去找吳先生,該不會……想做什麼可怕的事?
「他很衝動,一進我家門就大叫大嚷說他被我騙了,他沒錢還,也不會賣女兒還債,說他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一條命,隨我處理,他實在太激動,我朋友不得不用點手段讓他安靜下來……」
她急問:「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只是給了他幾拳,我馬上阻止我朋友,妳爸爸也就安靜了。當初他周轉不靈,我也是好意讓我朋友借錢給他,利息多少他自己也很清楚,我朋友只是想把錢收回來,要他的命做什麼?他這樣賴著不還,讓我們很為難。」
吳先生虛情假意地歎氣。「我是能先替妳爸墊,但他也跟我借了錢沒還,我怕這是個無底洞,如果妳是我的女人,我當然不在意這點小錢,偏偏妳排斥我。你們父女都讓我很失望,唉……」
陶雨陽與辛純恩相望一眼,都明白了情況,辛人友無法償還債務,又不肯以女兒抵債,故意氣走他們,打算自己處理,卻落在對方手上,現在對方反過來拿他要挾。
辛純恩憤怒又驚懼,怕他們已對父親不利。「你要是敢對我爸怎樣——」
陶雨陽對她搖搖頭,找出她的口紅,在桌上寫下「假裝合作」。
她會意,硬把口氣裡的凶悍砍了一半。「——我就絕對不可能當你的女人。」
「放心,我和他是朋友,我只是太喜歡妳,想找機會和妳親近。」
「我去見你的話,我爸就會平安無事?欠你們的錢也不必還了?」
「他當然很平安,妳來看他就會知道,欠的錢不可能全免,不能要我們血本無歸,不過可以商量。」
「唉,真的我當了你的女人,問題就會解決?萬一我去了,我爸卻因為欠欠被你們毒打,債務一毛都沒少,我就虧大了。我也不是排斥你,我不愛沒有擔當的男人,只出一張嘴的男人到處都是,你能提我解決困難,我才愛你呀!」她口氣嬌嗲,臉色凝重,陶雨陽伸手握住她,她立刻緊緊握住他的手。
「我保證妳爸爸沒事,妳來就是了,憑我的面子,包他平安。不過,只能妳一個人來,我朋友脾氣不好,見到美女不要緊,看到警察會很生氣,讓他不高興的話,我也沒辦法保證你們父女的安全。」
「好吧,你們在哪裡?我在外地,趕回去需要一點時間……她問出地址,通話結束。
她強裝的平靜崩潰,緊抓著陶雨陽問:「怎麼辦?他寧願把我趕走,也不願找幫忙,他一定是想和他們同歸於盡,他很可能故意激怒他們,說不定已經……」
「我去跟我爸借車,我們趕回去,路上先報警。」
「不行,他說不能找警察,只能我去——」
「憑我們不可能救他出來,一定要報警。」
「不行!那些人看到警察,說不定對他不利,他是我爸,我要救他——」
「當然要救他,但妳一個人去,他們連妳都抓住,只是讓他們多個人質,救不出妳父親。」陶雨陽按住她雙肩,直視她。「相信我,必須要報警。」
他的眼神很有力,催促她的理智運作分析,這的確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她不再反對。「好吧……我們先趕回去,路上報警。」
心亂如麻的她不明白,惹上這麼大的麻煩,為什麼父親寧願逐走她,也不要她的幫助?
陶雨陽向父親借車,連夜趕回,同時向警方報案。深夜時分,他們到達警察局,雙方討論後,初步得知吳先生可能和一個暴力討債集團有關聯。
幸運的是,警方注意這個討債集團已有多時,早就在布線,當下警方派女警喬裝辛純恩的會計師,與她一同前往討債集團的藏身處,並派警力埋伏在外。
討債集團見辛純恩帶來的也是女子,沒有提防,讓她們。辛純恩順利見到父親,辛人友被毆打受傷,同時因欠債被討債集團控制的還有兩名中年男子。
辛純恩忍著腳裸的傷,在女警的協助下,討價還價,談妥先償還部分金額。凌晨時分,辛純恩佯裝要去提款,和女警降吳先生引出來,埋伏警察逮住吳先生,之後警方攻堅,逮捕集團分子,順利救出三名被害人,將三人送醫。
辛人友傷勢較輕,醫師治療完後送進病房,警方做筆錄。在警方詢問下,他不得不詳述受脅迫的過程,吳先生先和他合夥做生意,他因虧損不斷,透過吳先生向他的「朋友」借錢,被重利逼得喘不過氣,吳先生暗示他可以用女兒抵債,他不肯,但假意配合,在對方面前逼女兒服從,但因為對方給的期限將至,他便故意罵走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