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小女孩成熟了,變得世故和練達,少了愛笑的天真及對人性的信賴,陌生得叫人懷疑她還是原來的她嗎?
「走掉了還是會回來,你捨不得扔下我。」因為她在這裡。
如果他不曾回頭一味的走下去,那麼這段感情也沒有繼續的必要。
「你就這麼相信我,一點也不在意剛才發生的事?」魏天揚惱怒地輕扯她梳順的發。
喔!火發錯對象了吧?該是她興師問罪才對。「反正你的車還在,你總不能一路走回家。」
車在人在的道理有什麼好懷疑,他不回來取車難不成要露宿沙灘,當海龍王的女婿。
「你……」他氣惱的將頭髮往後爬,無法反駁她有條有理的分析。
「我坐過牢……」
「你的未婚妻……」
顯然地,兩人關心的點不一,不約而同的說出心底沉潛的掛慮。
魏天揚是以豁出去的心態打算向她坦誠一切,縱使她不能接受有污點的他,至少他能在最後一刻摟抱她,了結割心之痛。
當真相已浮出檯面時,再多的隱藏也無濟於事,她遲早會由別人口中聽到全部經過,不如由他親自招認,或許還有轉圜的機會。
可是在他下定決心要全盤托出之際,忐忑不安的方靜湖卻只想知道一件事。
他,愛的到底是誰?
「你先說。」
「你先說。」
相視無語,兩人的心態各異。
一個是基於禮貌禮讓對方先開口,一個則想拖延時間好把握相處的時光,看似兩個不同的話題,其實繞不出最終的結果。
「我坐過牢,被判了十年刑,後來減刑一年,三年前假釋出獄。」他比當年判刑前更為緊張,背書般簡略帶過,手汗直冒。
嗄!就這樣,好像敷衍了些。「然後呢?」
「什麼然後?」瞪大眼,她的反應讓他為之怔愕,思路一時跟不上。
「好,你坐過牢,接下來總有續集吧?」他的人生還沒過完,精采處是否如柳暗花明。
呆滯。
他的表情是當場楞住,不太能理解她的輕描淡寫,恍若蚊子叮了一口,一掌拍死再繼續看夕陽,數落太陽總是往西沉。
坐過牢、有前科,她怎麼毫無懼色的眨著美麗雙眸,一臉意興闌珊地不當一回事,反問他接下來的故事?
坐牢不是兒戲,鐵窗裡的生活非常人能忍受,他在裡頭由男孩歷練成男人,一夕之間被迫成長,含沙嚼苦的不足以道以外人知。
在獄中他必須學會自保,像他這種銜著金湯匙出身的公子哥兒,最容易成為別人下手的對象。
老鳥欺負幼鳥是常有的事,即使身處於國家監獄之中仍有派系之分,搶食物、淋熱水,動輒打罵、群毆事件層出不窮,若無人撐腰很難生存得下去,除非他真的很強,能在一群惡人中打出一片天地。
而他的好身手就是在獄中練出來的,憑著無數次的格鬥經驗,他不強都不行,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或是淪為洩慾的玩物。
「怎麼了,你不會告訴我今天到此為止,明天請同一時間收看下集吧?」撥了撥手,她搖醒發呆的男友。
像是洩了氣的皮球,魏天揚有氣無力的將她拉近。「你真的不怕我?」
「我需要怕你嗎?」仰著頭,方靜湖問得輕柔。
「我殺了人。」該怕了吧?
「幾個?」
「幾個?!」一個還不夠嗎?
目瞪口呆的魏天揚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難以置信一個單純的音樂老師會無所忌憚地接受他殺人的事實,而且表情平靜地問他殺了幾個人。
是她太過超然還是他過於小題大做,區區「小」事讓他愧疚至今,一闔上眼總看見自己滿手的血腥。
「你知道我的世界為什麼只有紅藍綠三種顏色嗎?」傷害人不一定要用刀。
「你願意告訴我?」他滿懷希冀地望著她。
她看著他輕啟薄唇,瑩瑩水眸閃動俏皮。「不、願、意。」
「你……可惡的小女人,你竟然敢耍我。」魏天揚輕輕的勒住她的脖子怕傷到她。
「誰叫你那麼嚴肅,像世界末日即將到來似,法律已經給了你應有的懲罰,一罪不二罰,你何必在意別人的看法呢?
「你就是你,我所選擇的男人,誰都會犯錯,但是我只在乎你的心裡有沒有我,其它我來不及參與的過去就讓它過去,我要的是現在的你,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而不是做過錯事的你……」
柔膩如絲的嗓音消失在貪婪的唇中,他強悍的奪取她口中甜液,嚶呢之聲讓海浪沖散,一波波如潮洶湧、涎沫相濡。
唇是豐饒的平原,齒貝成林,香舌似河,蠕動著亙古的樂章,丁弦一撥,笛聲輕揚,鋼琴的合鳴帶來天堂的芬香。
青鳥低飛,雲兔靄靄,南歸的候雁聲聲叫著佳期。
難以承受更多喜悅的魏天揚失去控制,情慾潰堤地撩高她湖綠色上衣,輕輕托著蜜桃果實愛撫,低吻著她誘人鎖骨。
愛她,是他身體唯一發出的聲音。
「等……等一下。」他不會要天為被、地為床,行將就事了吧?
「我不能等。」他等太久了,為的就是這一刻。
「可是……」唉!她真的很不想重挫他的男性雄風。
「有什麼事等一下再說,我……唔!沒空。」他將會很忙很忙,忙得沒時間開口。
色字頭上一把刀,做鬼也風流。「別怪我沒提醒你,萬惡淫為首。」
「唔,放輕鬆點,你太僵硬了。」奇怪,腳上怎麼涼涼地?
是海水吧?
「我也想放輕鬆,不過你最好別動,止於心動而不妄動……」喔!太遲了。
「啊——這是什麼鬼東西?」
吃痛的跳了起來,光溜溜的屁股上多了一樣東西隨他上下晃動,死也不鬆開的緊箝著,難得捉到這麼大的獵物,它起碼能吃上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