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笑的擁緊她,寵愛萬分的溫暖她冰冷的手。「我可是親口聽你承認的,以後不能賴皮拋棄我哦!」
人的心是無底洞,越貪越多。
管他是老師還是工人,他就是愛定她,不論外界的眼光是如何惡毒批評,他絕不放開她。
「盡說些無賴話,我才要防著你捨新歡回頭戀舊愛呢!」方靜湖口氣微酸的裝出不在意,勉強露出牽強笑臉。
未婚妻吶!多神聖的名詞,在聖堂上代表半個妻子,比起她這個「路人甲」紮實多了。
雖然已是陳年往事,但是心裡多少會有疙瘩,對於念舊的人而言,新的東西再好用、再便利也及不上舊物的順手,棄之可惜。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哪來舊愛,瞧你打翻醋桶的模樣真可愛,要不要買個豬肉來吊?」他比較喜歡她嗔怒的嬌樣。
輕媚多姿、骨肉鮮活,不像平時那般拘謹。
「別想趁機上下其手,你忘了螃蟹的教訓了嗎?」不學乖的手老愛作怪。
一想到那只肢離破碎的下流螯類,魏天揚的臀又隱隱作痛。「沒辦法,我魅力無遠弗屆,連只母蟹都愛上我。」
他說得咬牙切齒又有些無奈,擁著在他懷中笑得開懷的冰雪佳人是一點轍也沒有,看得到吃不到口齒生恨,只好拿那只該死的螃蟹來下肚,平息慾火。
「那你的未婚妻怎麼辦?人家可等了你足足九年喔!」好漫長的歲月,叫人聽了心酸。
O到九十個數字,以九最大,九年足以使一個七歲大的孩子念完國中了。
表情漠不關心的魏天揚只是絕然的說道:「青梅竹馬的戀情根本作不得數,是兩家父母的湊和。」
當年他只是受學長之托邀她跳了一支舞,隨後覺得她滿有趣的,喝了幾杯摻了威士忌的雞尾酒有點醉了,因此沒送她回家反而和她發生了關係。
當時的他對性愛並不陌生,同時擁有幾個女朋友是常有的事,她們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存在,共有著他卻未曾發生過爭風吃醋的事,因此他以為她也是這類放得開的女玩家。
誰知她佔有欲強又不甘當眾多女友之一;利用兩家有生意往來的情份拉攏他一家老少,最後作出了決定才通知他回國訂婚。
多出一個未婚妻對他而言並無約束力,只是不便帶她回家過夜而已,在他沒打算定下來之前多個擋箭牌又何妨,反正訂婚不等於結婚,隨時可以反悔。
退一步想,要是日後他遇不上好對象,以她的家世和容貌倒不失是個好良緣,起碼她只敢背著他玩小手段,不至於當他的面耍潑。
不過九年後的她已非昔日愛裝乖的女孩,幾年下來的社會歷練讓她更精明,將商場上那股強勢全攬上身,盛氣凌人不居人後。
現在他只擔心她會做出傷害靜湖的事,就像當年她為了趕走他身邊的女人而在馬背上放刺果,讓人的重量壓沉刺激馬身,繼而將人甩下馬。
「她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你要小心提防她,別讓她有機可趁。」越想越憂心,真該將她綁在身邊寸步不離,這樣誰也傷不了她。
魏天揚斜覷了一眼,她低露的上衣隱約浮現暗色乳線,安靜下來的慾望是座活火山,這會兒又要噴巖了。
禁慾傷身呀!
方靜湖無所謂的一笑,拍開他放在大腿內側的手。「該來的總會來,我正學著面對生命中的起起伏伏。」
包括克服她對音樂的憎恨。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即使是一架無生命的鋼琴,在音樂的國度中它仍擁有自己獨特的聲音,散發出生命力。
「吾愛,不准你硬撐,別忘了我是你的依靠。」她的生命有他的一份,他們要共同度過。
方靜湖攤開他的手寫下I LOVE。「你不知道我為什麼挑上你?」
「因為我有一雙勞動的手令人感動。」他引用她的話重述一次。
「不。」
「不?」她又有新見解?
「我之所以感動的原因是你讓我有回家的感覺,我找到棲息的避風港。」她拉起他的手環住她的身體。
他笑了,清朗而率直。「躲好哦!我的小女人,浪來了。」
「啊!好冰……」
笑聲在白浪中蒸發,兩人重新燃起新火,相依相偎地如同天上浮動的雲,夜的深沉遮不住月的柔光,海上傳來魚鷗的歌聲。
靜靜地凝視愛人容顏的魏天揚低下頭吻住嬌媚的唇,溫柔地放低她的身子平躺在沙灘上。
套句她常說的話,該來的總會來,逃也逃不過。
火光焰焰,情意纏綿。
兩道交疊的身影在火中燃燒。
春色逐冬。
誰管他螃蟹大軍幾時來襲,先滅火再說。
第七章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這種卑鄙、無恥、下流、齷齪、骯髒、不道德的事我不能做,就算你用一百……呃!一百萬來引誘我也不成,做人要講義氣,我怎麼可以……嗚……出賣我的金主……」
錢吶!就這麼飛了。
心疼如割下一塊肉的宋憐憐一臉忍耐地硬撐著,眼睜睜的看著一張即期支票由眼前掠過,手癢難耐的欲伸出,可是一顆搖如波浪鼓的頭卻是百般不願地唱著反調。
人要有骨氣不為五斗米折腰,不過超過五斗米就另當別論,好歹讓她考慮一下,別晃個幾下就急著收回,說不定她會回心轉意助紂為虐。
好為難呀!鈔票和金主對她的人生意義同樣重要,她誰都不能拋棄。
口水一吞,她只能眼眶含淚地做出犧牲。
「真的不行?」
來者撕下另一張面額更大的支票,看得她心都快碎了,兩隻沒志氣的手蠢蠢欲動,差一點就要把頭點下,泯滅天良。
宋憐憐的掙扎是沒人可以瞭解,她辛辛苦苦的打工還不是為了更美好的將來,她不要回去撿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