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該說對不起,我很怕你會離開我,丟下我一個人守著寒夜發抖。」她怕再也無法忍受孤寂,在擁有他溫暖的胸膛之後。
是他會錯意,還是聽錯了,她……「你不是害怕受到傷害?」
「肉體的傷害容易痊癒,心的創痛是很難治癒,我不把你讓給任何人,誰都不行。」他是她的,她要獨佔他。
這種強烈的感情讓她因此有了得失心,她害怕擁有後又失去,像當初她不敢面對人家稱她為
「彈琴機器」時,世界在一剎那完全顛覆了。
因為她太在乎失去,所以訓練自己別去對任何事產生太多的感情,以平常心來漠視她的在意。
她的鋼琴啟蒙老師安娜曾說過,她的靈魂屬於藝術家境界,過於豐富的情感會把自己逼瘋,不學著控制將會陷入無可挽回的局面。
這些年來她把感情定位在無慾無求,除了鋼琴沒人能激得出她體內的熱情。
但是他打破了她心底藩籬,帶給她穩定的希望和源源不絕的熱力,讓她以為死寂的心又再度復活,重新沸騰地奔躍。
是第三者也好,是橫刀奪愛也罷,管他的謾罵、諷誚,她只忠於自己的感情,為愛而愛不失立場。
執著,是她給愛情下的定義。
而且非常不理智。
「為什麼?」腦子有點混亂的魏天揚不經意問出,隨即換來粉拳一枚。
「因為我愛你呀!笨蛋。」他居然還敢問,看不出來她死心塌地的狂戀著他嗎?
傻氣的笑意浮現他臉上,甜蜜漾上心頭。「你從來沒說過你愛我,我以為你只想找個人依靠。」
方靜湖微惱又帶嗔羞的斜睇著他。「你當我有隨便找人搭訕的習慣呀!是你我才……忍不往受吸引地走上前。」
就像磁石的正負兩端,方向對了自然吸合。
「可是我在你身邊流連三年有餘,怎麼你就沒發現我的存在……」啊!說太快了。
略顯侷促的魏天揚很想打自己一拳,好把說出去的話收回來。
「三年?!」什麼意思?
「沒……呃!我是說我也愛你,深深的迷戀你的芳香。」好熱,空氣好像變稀薄了。
面露狐疑的方靜湖確信自己耳不背。「我錯過了什麼事?」
一定有什麼事而她不知情,不然他不會表情怪異地不敢直視她的眼。
「沒有,沒有,你什麼都沒錯過,我們會永遠在一起,至死不渝。」他說服自己也說服她。
「可是……唔……」
防止女人追問不休的方法是堵住她的嘴,吻得她神智不清,嚴重缺氧,迷迷糊糊地記不得自己要問什麼,然後拐她上床。
但是——
太過投入的魏天揚忘了一件事,此刻的他並不是身處自個家中,而是尚未跨出半步的妙妙屋。
直到揶揄的哨聲和取笑的喝采聲響起才赫然清醒,滿臉通紅地暗呻一聲,他差點就當場上演一場活春宮讓人免費欣賞。
「不用害羞嘛!繼續,繼續,當我們都不存在,只是傢俱。」
「對呀!我們都是盲胞協會的會員,什麼也看不見,真的。」
一個裝聾,一個作啞,一搭一唱的阿喵和她青梅竹馬的鄰家大哥何冠中睜大眼睛用力的瞧著,好像不過癮似的鼓勵兩人再接再厲。
「你們……欸!真是的。」無話可說。
「靜湖姊你別歎氣嘛!魏大哥愛的告白讓人很窩心吶!剛才那個得失心瘋的女人絕搶不走。」也不看看在誰的地盤上。
就算不是她阿喵……的鄰家大哥出面,附近走動的鷹幫兄弟也會插手,根本別想把人帶走,台灣是有法治的地方——
雖然仰賴黑幫勢力的機會比平常人多一倍。
「失心瘋?」眼神倏地冷凝的魏天揚低念著。
「你不知道她剛才好兇惡呀!一副要把靜湖姊剁碎餵狗似的瞪著她,害我們都為她捏了一把冷汗。」險象環生,陰風陣陣。
「真的?」他問的是心愛女友,滿滿的關懷和愛意盡在眼底。
「沒有的事,阿喵太誇張了,人家只是不太客氣而已。」在她看來,對方的情緒反應實屬正常。
「是非常的不友善,嚇得我家阿喵以為有人要拆房子。」一道涼涼的男音微帶不滿的介入。
人家一個個抱得美人歸,連個做工的都能追上氣質優雅的音樂老師,為什麼他的愛情路走得特別不順。
不但有人拚命在扯後腿,他家的阿喵還一徑的避著他,逼得他必須重新佈局,亦步亦趨的緊跟著她身後,以免她傻呼呼的被人賣了。
「不要亂攀關係啦!萬一被你那群女友聽到可不妙,我不想和靜湖姊一樣遭人威脅。」她沒法像她一般冷靜的處理。
天地良心呀!他好久沒開葷了,就為了守著她這個小傻瓜,她怎能撇得這麼清害他得內傷,她不知道他的一顆心全在她身上嗎?
鬱鬱不安的何冠中暗自捶心肝,為以前荒唐的日子感到心痛,早知道他就節制一點,別讓那些女人纏上他。
後悔呀!
「威脅?!」
嗯哼!現在才來瞪人有什麼用,慢了一步。「看好你的女人,我想你那個舊愛不會善罷甘休。」
而且離遠些,別來波及他的阿喵。
「她敢——」烈焰沖天,魏天揚一臉陰沉的低吼。
「敢不敢你心裡有數,不要讓她亂跑,命只有一條玩不得。」
能玩的也不是命。
那叫屍體。
法醫言醉醉的專業。
第十章
「我會結婚,但不是跟她,你們不要被她溫馴的假象蒙騙,其實她心腸比蛇蠍還毒辣。」
怎麼也沒想到的魏天揚怒不可抑,冷眼瞪視坐滿飯店的親友,不敢相信白雪亞會卑劣到如此地步,想以既定的事實迫使他屈服。
燙金的喜帖寫上兩人的名字,但新娘不是他心愛的女人,「魏、白聯姻」的紅字條貼在飯店入口,讓他無法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