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水家千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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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她從不限制他喝多少,也不是沒有過整壺酒被他喝完的例子,她也從未吭過半聲。

  說到這兒,水綺羅才發覺自己以前是多麼的不小心,竟讓一個病到骨子裡的病人放肆的喝酒,不顧他的身體情況。

  向晚似乎看出她心裡的愧疚,一掌按上她的頭頂,揉了揉。

  「酒這種東西,我又不是因為你才開始喝的。」只是碰上她以後,他也變得貪杯起來。

  「但是你不應該喝呀。」

  「將死之人不喝酒要喝什麼?」向晚拿她說過的話來堵她的嘴。

  聞言,水綺羅沉默了。

  沒錯,當初她是這麼說的。

  也不能說她的想法改變,要是今天立場對調,她變成他這副破身子的話,饒是快死了也一定離不開酒,但那是因為她深知自己的酒癮有多深,可他不同,向晚從來沒有像她喝得如此海量,更不會渴酒到了酒不離身的地步,而她居然三不五時就灌他酒,把酒當水給他喝。

  小臉上的光彩不見了,只剩下黯淡。

  瞧她一副自責的神情,向晚歎了口氣,心裡明白這丫頭在鑽牛角尖的時候,絕對不會輕易的接受別人的解釋。

  「我可以抱抱你嗎?」怕她會因為自己隨意的觸碰而變得排斥他,向晚特地開口詢問她。

  「嘎?」她一驚,但是在接觸到他坦率的眼神後,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抱她?

  水綺羅回想適才兩人身體上的接觸,俏臉除了愕然又是一陣紅霞暈染。

  「你不說我就當是好了。」向晚說完,一把攬過她的肩將她抱個滿懷。

  雖然知道不該操之過急,但是要等她自己回答說好,想一想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呀。

  偏低的體溫,單薄的身軀,堅硬的胸膛,不同於和姐妹們相擁的感覺,他的懷抱令她清楚區分出男人與女人間的不同,讓她幾乎捨不得離開。

  怪了,他不是很瘦弱的嗎?為何現在她會覺得他的胸膛堅強得足夠替她撐起天地,阻擋風雨?

  「討厭嗎?」他輕聲問。

  「唔……」陷入思緒中,水綺羅心不在焉的應著。

  「綺羅?」

  「嗯?」

  「我在問你話。」這丫頭想什麼想得出神。

  「什麼話?」她一臉茫然。

  「你討厭我抱你嗎?」他又問了一次。

  「嘎?」水綺羅一愣,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這次他的懷抱少了強勢,多了說不出口的包容和溫柔,她並不會討厭或排斥,但這些話要怎麼說出口?

  她扭著纖細的指頭,在心裡埋怨他煞風景,硬要問些有的沒的。

  「如何?」他向來不是個有耐心的人。

  「你要我怎麼說?」紅雲聚集在粉嫩的兩頰,她努力想板起臉,卻一點說服力也沒有,說出來的話也跟嬌嗔一樣。

  「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以後能不能抱抱你。」或者親親她,。不過這話暫時還是別說的好,免得她小姐惱羞成怒,狠狠的刮他一頓。

  「我,我……我……」一個字說了老半天,水綺羅還是無法老實承認心中的感覺。

  要她承認喜歡他的懷抱或者喜歡他的胸膛更勝他的畫?

  天殺的,她確實無法否認。

  無法否認自己的逐漸喜歡上他的味道勝過於酒香,無法否認自己擔憂他的病情勝過一心想拿到手的繡圖,無法否認自己在乎他的看法勝過一切,無法否認自己看重他勝過全部,無法否認自己不喜歡他。

  「殺千刀的混蛋……」水綺羅忍不住低咒。

  到底是打何時起,他在她的心裡埋下如此深的情感,而且是那麼的小心翼翼,以至於她一點也沒發現。

  事到如今,他順理成章的佔據了她所有的心思。

  是不是早在她開始懂得觀察他的氣色,擔心他的身子,無論拿不拿得到繡圖,都堅持跟在他身邊時,事實就已經擺在她眼前,只是她從來不願去承認自己早已喜歡上他?

  混蛋?

  「你是在說我?」向晚輕笑。

  瞧她粉嫩的臉兒緋紅,即使羞赧也還要嘴硬,他看了實在覺得好笑,放不開她的感覺在心裡越來越強烈。

  「誰在說你了?」宛如被踩到尾巴的貓,水綺羅彈起身,腦袋卻不小心撞到他的下頷。

  「噢,好痛。」相同的呼聲同時出自兩人口中。

  被「撞」回了椅子上,水綺羅一手揉著腦袋,眼眶泛起濕潤的水霧,疼皺了一張嬌顏。

  「我看看。」聽見她喊疼,向晚心一揪,顧不著自己同樣隱隱作痛的下顎,忙想看看她怎樣了。

  結果沒料到,他低頭想看她時,不死心想逃離開他可觸及範圍的水綺羅又站了起來,兩個人再度強碰,才剛撞到的地方二度受創。

  老天,腦袋被撞這麼多下,她會不會變笨變呆呀?

  向晚捂著下顎,他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兒。

  真是的,他們怎麼會撞來撞去的?

  「又不全然是我的錯……」她的頭是石頭做的嗎?

  「難道是我的錯?」他不要動就好了,偏偏他還動來動去的,才會害得兩人有第二次「親密接觸」!

  聽她的語氣,向晚知道若不好好安撫她,肯定又是一場架要吵,橫豎大丈夫能屈能伸,暫時別跟她計較。

  「都不是我們的錯,」其實一開始是她的錯,他在心中補了一句。

  揉著頭頂,水綺羅慧黠的眼在他臉上掃了一圈,「你心裡不是這麼想的吧?」

  唉,這丫頭真是寵不得。

  「被撞凹了嗎?」他又恢復那種微酸諷刺的調調,偏偏對她來說這話聽起來順耳多了。

  「你呢?下巴還在吧?」她的話也夠可惡。

  「怎麼,你眼瞎了看不見?」

  「怎麼,我眼瞎了要你管呀。」

  兩人一來一往的拌嘴,空氣裡的不自在感漸漸消弭。

  也難怪,他們一直都是這種相處模式,在彼此的心中早已是根深蒂固的習慣,因為意識到對方在自己心中日益加重的份量,若是突然改變相處模式的話,這個脾氣倔強又固執的小妮子決計不會習慣的。

  但,還是有些地方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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