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我!」她退後幾步,冷冷的瞪著他。
「怎麼了?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他笑問。
望著他無情的笑容,夏琀忍不住顫抖,「你說有人想殺我,這只是要趕我回南陽鎮的借口,對不對?」
還說不會再騙她,看來他已經非常習慣欺騙她了,早就沒有一句話足以採信。
「為什麼這麼說?我不會找這種爛理由。」端木夜風雙手環抱胸前,笑望著她那充滿憎恨的表情,「你前些日子的熱情呢?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冰冷?」
「你何苦玩弄我?這麼做很有趣嗎?」夏琀的眸光變得犀冷。
「你千里迢迢的跑來都城,不就是冀望被我玩弄?」他的笑容隱含著危險的慵懶,折磨著她。
她的心能不冰冷嗎?此刻它已凍成了塊,或許再一個重擊,立刻就會粉碎。
「端木夜風,你走。」夏琀指著前方,兩簇火苗在眼中跳動。
「既然我來找你,就不想走。咱們進到屋裡好好的說,在這兒叫囂,丟不丟臉?」他像個狂徒,嬉皮笑臉的說。
「你的精力真是充沛,剛剛不是才和倩雅姑娘溫存嗎?」她索性說穿,看他怎麼解釋。
「天啊!你看到了?」他故作驚訝。
「我知道你們有婚約,我又能說什麼?」她擠出苦澀的笑容,「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怒視他良久,她轉身走進悅水苑。
他的動作更快,迅速擋在她的面前。
「你這是幹嘛?」夏琀悲傷的望著他,「能不能給我一個安靜的空間? 」
或許請宮女們端來幾壺酒,好好的浮一大白,便可消愁解憂,將所有惱人心碎的事都拋到九霄雲外。
然後狠狠的與他劃清界線,將心中所有關於他的一切用淚水洗滌乾淨,如此一來,她和他都可以解脫了。
「臉色這麼難看,不會想不開吧?」瞧她那雙晦暗的眼眸,還真是絕望得讓人不忍卒睹。
她的容顏慘白,勉強揚起嘴角,「怕我死在宮裡,會讓陛下起疑,連累了你?」
「隨便你怎麼說,如果真的恨我,你就早點離開。」他一雙利目緊緊瞅著她,索性發狠的說:「你留在都城,對我而言,真是一大妨礙。 」
「該不會是賀曆侯給你壓力?我想離開時,自然會離開,絕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如果你繼續糾纏不清,我就永遠不走。」夏琀雙手緊握,全身顫抖,眸底瀰漫著水霧。
他到底要傷她到什麼樣的程度才肯罷休?
「唉!你還真是的,跟小時候一樣固執,何必跟我爭那口氣呢?」
「因為現在我唯一的價值就是可以帶給你壓力,所以只要我留下來,你就會記得我。」她面無表情的說。
「這麼說,我無法說動你了?」
這丫頭是怎麼搞的?難道傷透了心還不願死心?
「對,凡事由我的心操縱,你多說無益。」她的臉色更顯蒼白。
端木夜風既難受又無法揣測她的想法。
老實說,他現在真的很想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但是他不能,死都不能。
「好吧,好像不管我怎麼說都沒用,那我就走了。」他轉身,走了幾步又定住,「但願你能早日想通,更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夏琀閉上眼,聽聞他的腳步聲慢慢消失,然後緩緩張開盈滿淚水的眸子。
進入屋裡,她對宮女說:「小香,拿兩壺酒來好嗎?」
「這麼晚了,還要喝酒?」宮女小香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我這陣子失眠,想喝點酒,讓自己好好的睡一覺。」夏琀溫柔的笑說:「別擔心,我會自己衡量的。」
「好,我這就去拿酒來。」小香這才放心的離開。
「謝謝。」
夏琀靜默的等待著。
不一會兒,小香端著擺了兩壺酒的托盤進來,放在桌上,隨即退下。
夏琀逕自倒酒,一杯接著一杯,想要麻痺自己,讓淚水也跟著酒精一塊蒸發。
哭了兩夜,醉了三日,夏琀終於作出決定,等步大哥回來,跟他道別後,她要獨自離開都城。
她相信步大哥已經找到真愛,即便要回南陽鎮,也不是和她了。
走往至善殿,途徑成惠樓時,她瞧見國王陛下在後面的草坪上散步,於是,面帶微笑的上前。
沒想到田賜森早她一步,來到國王陛下的面前,拱手道:「陛下萬福,微臣跟您請安。」
「平身。是不是要稟告已經解開海天雀的六稜盒了?」段思聰問。
「還沒,那樣東西目前交由安居傅大人處理,至今他仍沒有任何頭緒 。」
「寡人承諾他,只要辦好這件事,就撤掉當年先王處以『三代不得為侯』的旨意,相信他一定會積極想出辦法。」段思聰對端木夜風非常有信心。
「請問陛下,那位夏姑娘在宮中的情況如何?」田賜森突然問道。
「她呀,非常不錯,是個難得一見的奇女子。」段思聰滿意的笑說,倘若不是他對曉愛的母后一往情深,還有意納她為妃。
「難道她沒說……說明自己是……」田賜森旁敲側擊。就不知那丫頭是否有坦言自己是陛下表親的身份?
「她是什麼?」
「沒……微臣只是好奇,她都和陛下聊些什麼?」觀察國王陛下的表情,田賜森認為那丫頭並沒有說出不該說的話。
第七章(2)
站在角落的夏琀卻對賀曆侯的話語產生懷疑,先王為何要對端木家做出這樣的懲處?
她小心翼翼的離開,卻始終心神不寧。
心中有許多疑問,她應該問誰才好?
端木夜風嗎?
不,他一定不會誠實回答。
「如果直接問陛下呢?」她自言自語,慢慢走進御花園。
這座花園像極了夏府的百花林,只不過她最後看見時,它早已失了顏色,只剩下枯枝還堅強的佇立在風中。
對了,該不會是因為她?因為他們有婚約,夏府的災難蔓延到他的身上?
老天,她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向宮女們交代一聲,夏琀披了間斗篷,便離開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