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高貴的王爺支配權力慾望之強她算是領教到了,竟然只因為先前的敵對事件而要抓她回王爺府羞辱,甚至還強迫地死纏住她,端木似不可理喻的態度著實讓她緊張,尤其他似乎看穿了她不願意讓人碰觸到嘴唇的秘密……他會追查嗎?
思及先前狼狽的逃離,她煩躁地倒了一杯酒,一口飲盡。
「不可以讓他挖掘到我的心事,絕不可以,他休想再探知我的心事……」她喃著,拚命穩定自己浮躁的情緒,也告誡自己要避開他。
她是棄嬰,自小在「聖宮」成長,十五歲以前不曾踏出過「聖宮」,不過常常與進出「聖宮」及江湖間的長輩、師兄、師姊們聊到外面的天地,她聽多了各地見聞,也知道江湖的險惡。在她十五歲之後,便常和師兄弟、師姊妹們進出江湖,亦很快就熟悉了「聖宮」外的生活方式。去年,在她滿十七歲的生日,一個人前去鎮平時,救了一個被「天幫」圍攻的男子。
思緒回到了一年前……
曾文封,一位年輕書生,容貌清俊,舉止爾雅,練蘺與他相識在一場打鬥中,她救了他,不過也視他為正義英雄。
「『天幫』挾高利威脅百姓,我看不過去,幫助了百姓,結果就被『天幫』威脅攻擊,但我並不後悔與『天幫』結怨,因為主持正義是書生該做的事!」曾文封義憤填膺地說明被「天幫」圍剿的原因。
練蘺對他人無畏的行為充滿欣賞,也認為自己出手相救是正確的決定。
「放心,我懂武功,我會幫你。」練蘺不掩飾她是在江湖上行走的女子。
曾文封先是驚訝於她的美貌,接著在知道她是江湖女子後,便暗中對她有著質疑與觀察,畢竟江湖男多女少,女子要出頭,行為處事必然回異於普通人,而練蘺也確實悖離了一般姑娘的服從觀念,再加上她的容貌足以招蜂引蝶,因此讓曾文封總定對她拿不定主意。
但練蘺對曾文封的欣賞卻從來沒有減少過,甚至未曾去注意到曾文封對她有著反覆的情緒,她以為他是喜歡她的,否則怎麼會對她甜言蜜語,還同意她陪伴唸書呢?她從未告知曾文封她出身於「聖宮」,她常常找時間陪同誓考狀元的他埋首於書堆裡,在與他相處的日子裡,她自認與曾文封愈來愈熟悉,也認為曾文封對她有著情意。
就在她坦言喜歡他的那一夜,他也回答願意與她在一起,甚至給了她深情的一吻。
那記吻,是相愛的承諾。
當夜,練蘺向他告別,要暫時離開三天,然而,在出門一刻鐘後,她發現自己忘了帶走他所贈給她的荷包,所以又前往曾府,尋找情郎所贈的定情物。
只是,她才走進內院,便在廊柱邊看見兩條相依相偎的影子。
奇怪,應該只有曾文封一人在唸書苦讀呀!
練蘺悄聲窺探,確定是一男一女,而且是一男一女在相依相偎……
她錯愕、呆滯,一股熱氣不斷地從心窩裡竄上,直鑽眼眶。
她不斷地眨著眼,想看得更清楚,還祈禱是月色朦朧導致她眼花了。
就是太清楚了,那一男一女交纏的影像還愈來愈曖昧,她清楚看見曾文封的嘴唇貼上不知名姑娘的芳唇,曾文封正熱情地纏吻著另一位姑娘!
練蘺好想哭,但眼淚卻掉不下來,她的心被揪得好緊、好痛,胸臆鬱悶到快要炸開來似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要如何反應。
接著,那兩條親熱的身影漸漸拉開距離,而後女子離去。
曾文封送走對方後,便要返回書房,不料走到廊柱邊突然一駭,心差點跳出胸口。
「你你你……你不是出門了?」好半晌過後,曾文封才結結巴巴地開了口。
「我忘了拿你送給我的荷包。」練蘺沉聲回道。
「喔,荷包,是荷包呀……那我拿給你,你你你……你看到了什麼嗎?」曾文封心虛地問道。
她看著他,但眼神卻穿透過他,已然不把他擺在心申。
「……你全部都看見了。」曾文封洩氣地道。被發現了,他不知該如何辯解。他知道練蘺只想被他獨寵獨愛,而在花前月下時,他也給過她承諾,說只愛她一人的,但,天下男人豈會獨鍾一女、只娶一妻?沒這種道理的!
練蘺用盡全部的力氣讓自己可以直挺挺地站著,即便被騙的強烈痛苦讓她幾乎站不直身子,可她不想示弱,變成笑話。
她以為她的付出會得到曾文封交付真心,結果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他說他喜歡她,但不表示他就不會再去喜歡別的女子:他雖然對她溫柔體貼,但不表示他就只願獨愛她一人。就只有她傻乎乎地以為曾文封的誓言是真,結果根本沒有注意到,他背著她與別的女子交往。
惡……好噁心……練蘺忍不住開始搓揉自己的唇瓣,手背用力地擦拭。曾文封的嘴巴吻了另一名姑娘的畫面在她腦中揮不去,她只要想到吻她的人又去吻了另一個女子,就痛苦萬分。
她不想費神聽曾文封解釋,更是什麼都不想再說,她只想忘記親吻過的感覺,其餘的什麼都不想知道了。她想快快離開曾文封,她永遠都不要再讓曾文封進入自己的世界裡,不要再看到他,不要、不要、不要了……
半個月後,練蘺在客棧裡聽見了一場盛大婚宴即將舉行的消息,主角是曾文封與第一世家千金秦晴。他們說,這兩人結識於英雄救美的情況下,一見鍾情,造就一段良好姻緣。
外界是這麼形容這一樁婚事的。
但,練蘺完全不想去理會曾文封的事。
她受了重傷,她自己舔舐,她把這份情傷深深地藏埋在心裡面,不讓人知道。
此後,她口《想讓自己過得更從容、更自若,不願再受到任何男人的控制與駕馭,也因此,她學習到去觀察男人,不再傻乎乎地受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