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湯?她困惑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
「就是因為這樣才更……」他閉了閉眼,沒有再說下去。
他的臉頰出現可疑的紅痕,她正想開口問他是不是覺得熱,卻被他搶先說道:「一開始是故意做您不喜歡的事,借此欺負您以表達我的不滿;不過,後來發現只要我以這副模樣出現在您面前,您就會不知所措,因為我喜歡看您不知所措的樣子,所以才穿成這樣。至於使用敬語,則是已經習慣了。
您不是從小也喚我禮?更何況,您以為是誰一直在整理這個家?現在您要我不要當管家?可惜我打算一輩子待在這裡。」
聽見他最後那句話,端木麗心裡有一種溫暖的感動,她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只能認真的凝神著他。
「我……很高興。真的。」想要更完美地表達自己心裡真正的感覺,可惜她並不擅長用言語表達。
然而,她的心意,他卻像是完全能夠體會。藍禮央傾身對她道:「我明白。我只會服侍你一個人。」
他的唇就在她眼前,她好像被他引誘似地,想要讓他也跟自己一樣衣衫不整,於是伸手拉著他的領帶,讓他再低一點……當她回過神來,她已經昂首親吻了他。
「……嗯。」她不懂得營造氣氛,不過,這樣做好像的確很有情調呢。
大概吧。
這陣子很忙,忙到他必須顧及到她的休息事件是否足夠,因此總是只能在睡前吻她之後就一定得離開。這樣的情形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星期。
藍禮央打著文件,雖然內心異常不悅,倒是沒有表現在臉上。在打印出來之後,他拿到辦公室給端木麗。
「謝謝。」
在他將數據夾放在桌上後,她抬起臉對他道謝。藍禮央道:「和你確認一下星期五的行程。」他手上拿著記事本。「新的合作廠商要來簽約,招待的地點照平常那樣可以嗎?或者您有另外的想法?」
「那就照……等一下。」想到了什麼,她臨時改口,然後考慮了一下,道:「這個我來安排就好了,謝謝。」
他點頭,沒有意見,隨即走了出去。雖然上班的時候他可以不去想,一旦到家,卻還是只能給她晚安親吻,就讓他極其希望這波全部擠在一起的龐大工作量能盡快完成。
週四晚上,她跟他說要準備三天的行李。他詢問,她只說要招待客戶。
然後隔天一早,她拿出定好的票,和他坐高鐵南下,在租車公司取車之後,到機場迎接合作的廠商代表。代表是個外國人,非常喜歡陽光和海水,所以她選在墾丁招待對方。
和對方在充滿夏季南洋風情的五星級飯店簽訂合約,廠商代表迫不及待地換上泳褲飛奔至沙灘曬太陽。
「看來您做過功課了。」跟在她身旁,藍禮央說道。
「嗯,這裡很漂亮。因為回來之後還不曾出去玩過,所以我上網查了數據。這裡是個相當美麗的地方。」她說。
「不過,為什麼要帶三天的行李?」莫非還有其它客戶要來?但若是那樣,他不會不知道。藍禮央繼續往飯店大門走,卻忽然被她拉住手。
「今天工作結束了。禮,我在上面定好房間了。」
聞言,他一愣,不確定她是否瞭解「那個」意思,又或者是自己弄錯她的話意。他相當意外的看著她,道:「沒想到……您會做這種事。」
她到櫃檯辦理手續拿鑰匙,道:「合約本來就已經談妥,一定會簽成的,不管是在哪裡都一樣。我是為了我們才來這裡的。」她按下電梯鈕,昂首望著樓層燈號的跳動。
「因為工作很忙,我才想起已好久沒休息了,而且我也沒和禮出去玩過,所以我想,既然有這個機會,就跟禮一起來了。」
藍禮央微低臉,遮掩那種又被她暗算的感覺。
然而,上樓到她訂的房間之後,他才真正體會到,什麼是真的暗算。
打開房門之後,充滿旖旎風光的房間展現在面前。
茶几上擺著心形玫瑰泡澡花,中間一張大型垂著紅色絲幔的雙人床,處處是成雙成對的東西,不管怎麼看,這都是情人的蜜月套房。
「禮不喜歡嗎?」
聽見她問,他將視線移到她泛紅的臉上。
「我喜歡,但喜歡的……不是這間房間。」他摟住她的腰,在她柔軟的唇印上熱吻。
「……幸好明天放假。」他說,眼神好危險。
「咦?」
雖然外面天氣正好,但還是等一下再出去好了。他要先在她身上留下印記,這樣她就只能在他面前穿泳衣了。
結果,兩人在床上纏綿了一天一夜,端木麗根本沒有機會穿上泳裝戲水。
有人在敲他房間的窗戶。
於是,坐在桌前寫功課的他抬起頭來。
窗外並沒有什麼東西,一片漆黑。
正疑惑著,忽然就見一隻細白小手從窗沿下爬出來,令他微吃了一驚。
那小手又敲了玻璃幾下。
他離開書桌,走到窗邊打開窗戶,低下頭,就望見端木麗蹲在窗戶底下。
他愣住。
「禮,這個送給你。」她在窗邊放下一盒糖果,然後跑回主屋。
小時候,他不知道她那麼做是為了什麼,只以為她是要來找自己玩,長大後回想起來,才發現那天是他的生日,那盒糖果應該是生日禮物吧。
再之後,她知道他因為她而被責罵,就不再來找他了。
「不懂得保護小姐就不准跟她在一起。」他始終謹記祖父的話——要好好的保護她;進端木家公司工作也使因為這個原因。
高中時兩人分離,其實當時他們彼此都是在意對方的,但倘若那個時候就在一起,也許結局就會不一樣了。沒有那漫長的等待,端木麗就不會想要相信他的感情。
無法相見的那八年,他告訴過自己無數次,不論如何,都一定要再見她一次。
於是,他故意來到她能夠看見的地方,放棄其它的未來和可能,他所選擇的就只有一條路,在賭她會未了他而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