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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哼,是因為不會怕我生氣,還是因為留住你的人是丘夜溪?」她狐疑地看著他,「我怎麼覺得你看她的眼神不一般?」

  聞言,楚長煙倏然變了臉色,「公主這番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懷疑在下的人品嗎?楚長煙雖然出身貧寒,但也是有骨氣的七尺男兒,身受公主錯愛已經誠惶誠恐,進京之事更是讓我不安。公主是一番好意,卻沒有想過我要受旁人多少議論,其實我也正想和公主說,這個兵部侍郎我還是辭去比較好,官場錯綜複雜,不適合我這個直腸子的人,倒是月蘭鎮那種窮鄉僻壤才與我身份相符!」

  他這一板起臉,倒叫夢嬌慌了神,急忙拉住他,「你怎麼倒生氣了?好,好,算我說錯話,我不是要拿公主身份和調你進京這件事來壓你。旁人說了什麼給你壓力?我去幫你教訓他們!只要你別回月蘭鎮。」

  楚長煙這才恢復笑容,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啊,喜怒無常的,這副公主脾氣叫人怎麼受得了?」

  夢嬌只覺得鼻翼上有簇火一閃劃過,整張臉瞬間燒了起來。

  她垂下頭,捏著自己的衣角輕聲低喃,「我的脾氣再大,還不都是要聽你的,你……又怕什麼?」

  輕輕握住她的手,楚長煙嘴角噙著的,卻是深沉冰涼的笑意。

  深夜,曹尚真奉旨入宮,到了皇帝寢宮外的時候,意外看到夢嬌跪在門口。夢嬌向來深受寵愛,要什麼有什麼,別說罰跪,就是重話也很少聽到幾句。

  看到這個情形時他有幾分詫異,走到她身邊,沒有開口,只是低頭看了看,就見她滿面淚痕卻倔強地閉緊雙唇,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他時露出驚喜的表情,挺直了身子抓住他的手臂,「尚真哥哥,你幫幫我!」

  「要我幫你什麼?」他彎下身。,夢嬌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古古怪怪的,「你進去就知道了。總之,你要幫我說話。」

  這時正好太監從內殿走出,躬身說:「丞相大人,陛下有旨,請您到了之後即刻進去。」

  曹尚真跟著太監走進去,滿殿都燃著燈籠和蠟燭,殿內只有皇帝一人,半靠半坐在床頭,微俯著頭,好似在小憩一樣。

  「參見陛下。」他跪下行禮。

  皇帝緩緩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抬了抬手腕,「尚真來了?先坐下,朕有話問你。」

  坐在旁邊的一張圓椅中,曹尚真想了想便主動問:「陛下找微臣來,是不是和公主殿下有關?」

  「夢嬌還跪在門口?」皇帝露出為難的表情,「那個傻丫頭,這輩子朕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執著。」

  「夢嬌做了什麼事惹陛下生氣了?」

  皇帝連連搖頭。「你相信嗎?一個雲英未嫁的大姑娘,還是帝王之家的千金之軀,居然哭喊著要朕把她嫁人!」

  曹尚真一笑。「女兒大了,也會思春,倒不奇怪。只是不知道夢嬌想嫁誰?」

  「楚長煙。」

  皇帝說出這個名字是在他意料之中,他也知道皇帝深夜找他來的意思是什麼,所以沒有表現出太訝異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笑。

  皇帝一直在暗中留意他的神色,立即問:「你笑什麼?」

  「在月蘭鎮的時候,微臣就看出公主殿下對楚長煙的態度不一般,只是沒想到夢嬌會這麼心急。」

  「我問過了皇后,夢嬌也找她說過這件事,皇后說……你對楚長煙似乎另有看法?」

  曹尚真依然淡笑著,「看法算不上,只是微臣對楚長煙有些懷疑。但是此時似乎不宜講。」

  皇帝揚起眉,「有什麼不宜講的?你在朕面前幾時這樣畏畏縮縮?」

  「陛下,楚侍郎乃是公主選中之人,也是陛下正欲器重之人,微臣此時若說出些什麼話,倒像是與陛下及公主作對,更像是微臣的器量狹小,在朝中容不得此人似的。」

  皇帝不滿地駁斥,「楚長煙雖然是朕所欲器重之人,但比起你與朕這麼多年的感情,朕當然信你多過於信他。朕也信你不會在國事私情上玩弄權術,挾私報復,有什麼話,你就放膽一說,不必顧慮,有朕給你撐腰的。」

  曹尚真微微笑道:「楚長煙此人,今年年方二十五歲,官報上說他是伏苓興州人。因為他從千總陞遷為侍郎,按律,微臣派人給他的家鄉送了喜報,但是家鄉卻無人接報,尋覓一番之後,都說當地沒有楚姓人家,也無人知道楚長煙是誰。」

  「哦?」皇帝聽得楞了。

  「楚侍郎的身世其實倒也沒什麼,也許他只是全家搬遷到興州住過,日後又搬走了,或者是他因故改了名姓,所以無人知道。不過微臣擔心的倒不是這些,而是在月蘭鎮邊海上出沒的那些流寇。」

  「流寇?不是已經肅清了嗎?」

  「只是抓了一批,但並未肅清,要肅清他們還需要些時日。自從上次我們俘獲了流寇一艘船後,其它流寇就四散逃跑了,但讓人疑惑的是,這些流寇原本看似團結且有章法,那一仗卻打得七零八落,就好像早早接到指示,連抵抗都放棄了。」

  皇帝疑惑地問:「這又說明什麼?」

  「說明軍中有內奸,提前就給流寇放了風聲,所以他們才會聞風而逃,連同伴的性命都不顧了。還有……」曹尚真幽幽地看著皇帝,「我剛剛得到消息,被抓起來關在獄中的那幾名流寇,有人已經越獄了。」

  「越獄?」皇帝大為震怒地拍著床頭,「監獄看守都是幹什麼吃的?」

  「陛下,微臣說的越獄不是陛下所想的那樣,有人拿著刀劍在外面迎接,裡面的人往外逃,這只是一次拙劣的偷梁換柱而已。」

  皇帝完全聽懵了,楞楞地看著他,任他說下去。

  「微臣回到京城後,還有些事情想問那些流寇,就寫信要當地知府前去調查。當日流寇的首領是一名十幾歲的女孩子,夜溪曾和那女孩子近距離接觸了一日,十分熟悉,知府回信卻說監獄中的女犯人看上去足有三十多歲,帶回來的畫像經夜溪辨認,也絕非是當日抓她的那名女賊,顯然,犯人是被掉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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