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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求什麼?」皇甫夕回頭一笑。「我想近日出京,回家鄉一趟。」

  他蹙起眉心,「為了妳弟弟的案子?」

  「是的,這件事明顯是當地知府弄權,若是叫刑部直接拿人詢問,又怕不妥,中間若有什麼變故,再想翻案也就難了。」

  「就算如此,叫刑部派人去問話就好了,何需妳親自去?那麼遠的路……」他頓了頓,忽然幽幽笑道:「好吧,妳要去就去,正好我近日也準備微服出巡,看看國內的民情如何,就算是妳伴駕同行。」

  唐可怡一怔,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陛下若是要陪我,還是算了,朝內事務繁多,陛下您一日都不能走開。」

  「好煩,剛才已經和二姊吵了一架,現在妳又來嘮叨我。」皇甫夕裝作惡狠狠的樣子箝握住她的雙肩,「帝王之道不用妳告訴我,我自然有分寸。總之,泉州之行我一定會和妳一起去,我自有我的目的,妳也別做勸諫的忠臣,我不喜歡。」

  知道自己說不動他,唐可怡只好妥協。

  稍後,出了殿門時,門口卻有一名宮女在等她。「唐大人,我們娘娘有請。」

  她認得那名宮女,是惠明萱宮內的人。那宮女連看她的眼神都是狐疑的,像是認出來了卻不敢說。

  她想早晚要給好朋友一個交代,便點了點頭,「我跟妳去。」

  惠明萱在拜月宮裡來回踱步,非常焦慮的樣子,看到唐可怡來了,又是驚又是喜,疾步過來握住她的手,「小怡,是妳嗎?妳怎麼會……」

  「幸好這是在妳的內宮,否則被別人看到了,說妳私會外臣,有苟且之事,該怎麼辦?」她歪著頭取笑,那一瞬間的嬌俏,和她著女裝時一般無二。

  惠明萱一下子又哭又笑,不顧三七二十一的將她一把摟在懷裡,狠狠地捶了她幾下。「小怡,妳真是瘋了!宮裡好好的前皇妃不做,非要跑出宮去。妳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妳?張德海還來問過我幾次話,問我知不知道妳去哪兒了,我嚇得都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妳現在這副打扮又是怎麼回事?陛下知道妳的真實身份嗎?」

  聽著她連篇累牘的責難,唐可怡的心中卻是暖暖的。只是這一次的事情是這樣錯綜複雜,叫她當初怎麼能說?

  「我不告訴妳,是不想拖累妳,妳知道的越少,對妳就越安全。」她幫她擦了擦眼淚,「陛下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他知道了?」惠明萱訝異道,「那他沒有立刻將妳拿下?」

  「這裡面的隱情……一時半刻也說不完。」唐可怡猶豫著,還是將自己和皇甫夕的事情先瞞了下來。

  惠明萱見她沒有解釋,露出失望之情,但還是拉著她的手說:「妳自己在外面多多保重吧,既然陛下暫時不會殺妳,說不定妳日後真的可以出宮去。唉,聽說陛下就要選妃了,到那時,宮中更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能早點出去也好。」

  「選妃?」她的心頭猛地震了一下,「要選誰?」

  「還不知道呢,都是宮外的那些名門閨秀吧?玉姍郡主好幾年前就放話說陛下是他的相好,肯定會有她的一席之地吧,還有什麼王尚書的女兒、李將軍的侄女,都是陛下做王爺時所寵幸過的女人,這些年來守身如玉地等著陛下,陛下又怎麼可能負了人家?只是這后妃的位置有限,總共不過十來個,瞧著吧,後宮裡又要泛起一番風波了。」

  惠明萱咬牙切齒地說著幸災樂禍的話,唐可怡聽得、心頭一直往下沉。

  她雖然從不想獨佔皇甫夕的愛情,只是若要與這麼多女人分享……心也會疼!

  第9章

  臨出京時,皇甫夕淡淡地和唐可怡說了一件事。「妳母親,我已經命人送回家鄉了。」

  她驚詫地問:「陛下怎麼知道!」

  「怎麼知道妳母親的住處?」他笑著打斷他,「我連妳都找得到,還找不到妳娘嗎?我派了二十個人暗中保護她回去,也許她會比我們先一步回到泉州。」

  唐可怡不禁感動,輕聲道:「多謝陛下。」

  「謝是不必了,只要妳……記得報答。」

  他用曖昧的眼神看著她,看得她臉都躁紅,但是隨即她又想起惠明萱的話!

  他要納妃了!又忍不住在心中落莫一歎。

  這是應該的。他如今既是一國之主,而那些名門閨秀們,不乏如她這樣對他鍾情數年的女子,他既然會對她有情,又豈能對別人無情?東嶽史書上,無論是讓梔子花遍佈皇宮的潘皇后,還是後來曾被打入冷宮,再被專寵的顧皇后,都要經歷後宮中這群芳爭艷的過程。

  即使皇甫夕對她有著不同一般的情意,但她的身份,還是與他相差太大。

  她想,最多就是讓她恢復前皇妃身份,兩人暗暗地連著這條情絲,就算日後一旦被人發現肯定會被說得很不堪,但是她已不能奢求更多。

  她向來是個豁達且隨遇而安的人,這樣安撫自己幾遍之後,好像心中的疼痛也可減少一些了。

  皇甫夕並未與她談論起這些事情,他命人準備好所有行裝,扮成商賈,直奔泉州,唐可怡自十二歲離開之後,一晃已過八年。當踏上泉州的土地時,她心底對故鄉的疏離和遺忘都在那一刻奇跡般的消失不見,她驚喜地指著馬車外的一條河,對皇甫夕說:「這是鏡河!是泉州所有人倚賴的命脈。小的時候,我會到河邊來摘花,春天時河邊到處都開著迎春花,可惜現在季節不對,看不到。」

  聽出她語氣中的遺憾,皇甫夕笑道:「迎春花哪裡都看得到。」

  「那不一樣。」她輕輕搖搖頭。

  即使是一樣的山川明月,家鄉的一切總是與別的地方不同。

  見她情緒忽然有點低落,他低聲笑問:「如果在泉州遇到妳父親,妳要怎麼說妳現在的身份?」

  「希望不會撞到他。我父親是個很循規蹈矩的人,我只怕我現在的樣子會嚇到他。」唐可怡歎了口氣。自己答應過父親不給家裡招災惹禍的,可她現在的情況在父親眼中看來,大概就是大逆不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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