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莫名其妙被一個男人安了個壞名聲,還被惡意退婚,好似她是個讓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難道她真的這麼差勁兒?
就算要退婚,也該是她提出呀!
「你不嫁人!那想做什麼?」他擔心地問。
「我只想做個大夫,救人濟世的大夫,一輩子不嫁人。」哼!他有志向,她也有。
「這……可是成親之後你依然可以做你想做的事。」金豐在現在唯一掛心的就是她的終身大事,如果不能將她嫁給一戶好人家,他如何向死去的妻子交代呢?
妻子生前老是提及曲袖風,總是說能將任性驕縱的可兒嫁給他,她就算死了也無仿!萬萬沒想到她說了這句話不久便因病去世,更想不到事後整件事會演變成這樣!
「爹,您想這世上有哪個夫家願意自家媳婦拋頭露面的?」她微微一笑,「好了,爹,我心意已決,就這麼決定了。」
「可兒……」
「爹,我突然想出去走走,您陪我好嗎?」她笑著勾住金豐在的胳臂。
金豐在先是一愣,接著也笑道:「當然好,咱們父女倆已好久沒一塊出去走走了。」
「還記得以前府邸後面有片竹林,還在嗎?」走出屋子,他們便朝後門而去。
「在,那片竹林現在更茂密了。」他拍拍她的小手,「要去看看嗎?」
「我開口這麼問就是有這個打算。」在她的記憶裡,小時候爹娘經常帶著她在竹林裡玩耍,當時爹的生意還沒做這麼大,也比較有空閒,常和娘帶她去散步玩耍。
那段日子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好,爹就陪你去走走,咱們找護院周慶一塊兒去。」
「為何要找周慶?」
「竹林裡近來有流民出沒,得當心點兒。」
「流民,為何會跑來咱們麒鱗鎮?」她問道。
「唉!這幾年來西北邊境除了戰亂外,還乾旱不斷,從那裡逃難而來的流民大多來到麒轔鎮,想咱們麒麟鎮特別受老天眷顧,雨水充沛卻不致釀災,因而收成自然好,於是他們就認為逃來這裡一定不愁吃喝。」
「衙門不管嗎?」
「怎不管呢?衙門知情後想與爹一起幫助他們在鎮上集體落戶安居,可這些人已經不信任朝廷,說什麼都不同意,已變成麒鱗鎮的亂源。」他一邊解釋一邊往後面走去。
就在這時候,有下人匆匆跑來。
「老爺,縣太爺派人來找您。」下人急急說道。
「縣太爺找我做什麼?」金豐在與縣太爺目前就為了安置那些流民而傷神,他想縣太爺找他八成是為了這事兒。
「他說要您過去一趟,想與您談談上回提過的事。」下人又道。
果真是為了那件事,「可是……」
金可兒看出爹為難的樣子,於是開口道:「爹,您別管我,這就去吧!」
「可是你不是想去竹林嗎?」女兒難得的要求他卻沒能做到,真是對不起她。
「沒關係,我可以自己去。」
「那好,我讓周慶陪你去,他可以保護你的安全。」
「爹,我只是去走走,不打緊的。」她掩唇一笑。
「不成,爹絕不讓你單獨去竹林。」誰知道那些流民發起狠會做出什麼事來。
「您不知道,女兒在習醫時練過一些拳腳,自保還行。」她仍想說服爹。
「可是……不行,爹還是擔心,還是讓周慶跟著你,不肯的話你就別去。」金豐在難得如此強硬的表示。
見爹如此堅持,她也只好先順著他了。「那……好吧!您就讓周慶來吧!」
「這才乖,爹會派人把他叫來,你在這裡等會兒。」既然女兒答應了,他也可以安下心來。
等爹離開之後,金可兒只能安分的等著周慶過來,不過她也有自己的堅持,答應爹爹做做表面工夫,不過是讓他安心罷了。
***
片刻後,周慶來到她面前,「小姐,小的收到指示過來護送您去竹林。」
「呃,不了,我不去竹林了,突然感覺有點兒累想回房歇息,你也回去吧!」
金可兒微笑地對周慶說。
「這樣嗎?需要小的送您回房嗎?」周慶又問。
「不必,我自己會回去。」
「好,那小的退下,如果小姐還想去竹林可以派人來叫我。」
說完,周慶便領命退下。
第2章(2)
金可兒眼看他走遠之後,便悄悄從後門溜了出去。
站在後門外,她望著眼前這條小徑依舊如記憶中那般清晰,忍不住淚已潸潸。
這就是她與娘之間唯一的回憶,是她僅僅記得的一切,剛為娘去世時她才五歲,很多很多事都己模糊,只有與爹娘手牽手在這條路上開心散步的情景深刻在心扣。
沿路看著週遭風光,她繼續往前走,聽著小徑兩旁竹子隨風搖曳摩挲的沙沙聲響,她忍不住閉上眼,想尋覓那段久遠的記憶。
娘呀!您為我選的夫婿誤解我是個不具婦德之人,還與爹爹做了這麼可笑的協議,您說我該怎麼辦?
她想聽爹的話不去想,裝作沒有這回事,但她就是做不到,最近夜裡只要閉上眼,她的腦海裡就會浮現他嘴角那抹嘲諷的笑。
此時,一陣涼風拂面而來,她緩緩睜開眼,眼前的一幕讓她霍然震住!
「哇……好美的姑娘呀!」
金可兒睜大雙眸,當看見三名衣衫襤褸的男子遠遠朝她走來時,她心中升起警戒。
「你們是?」她往後退幾步。
「我們是從焦縣來的,聽說麒麟鎮上的人都很富裕,而看你的打扮就像是富有人家的大小姐,希望你能給點銀子讓咱們兄弟花花……」
「我身上沒帶銀子。」她瞇起眸,「你們如果願意,可以在這裡等我,我回去派人送銀子過來。」
「哈……你真以為我們會相信你的話?」邋遢男子表情一斂,目光突轉凶狠。
「你們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我身上是真的沒帶銀子。」當他們一步步接近,她提防道。
「那好,若沒銀子就把你這身衣裳留下。」她身上那純絲綢嶄新的衣裳肯定能賣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