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們要我脫衣裳?」這是什麼鬼話?
「咱們家裡的孩子已好幾天沒吃飯了,你就做做善事吧!」
雖然他們很可惡,但是聽見這番話她也不免感到難過,「這樣好了,若擔心我一去下回,你們可以跟我回府,我爹一定會幫助你們。」
「別把我們當傻瓜,你想利用這機會報官把我們抓起來是不是?」他們完全不相信她的話,甚至動了怒氣。
「我……」耳聞他們狂肆的言語、猙獰的表情,金可兒這才發現事態嚴重!
「我知道你們是被迫如此,所以不想對付你們,別逼我。」
她擺好架勢,卻發現他們絲毫沒有退縮的樣子。
「姑娘,別掙扎了,我們要你這身衣裳是要定了!」
瞧她身上連一樣首飾都沒有,他們只能看上她的衣裳。
「你們還真是無藥可救!好,那來吧!看你們拿不拿得到。」金可兒隨即出手,原以為她以往所學的幾招拳法足以應付這些人,但是她萬萬沒想到這些流民並不好對付!
才過幾招金可兒便連連被逼退,而後被其中一人箝住了雙臂!
更糟的是,她的腳還拐傷了……
「你再掙扎呀!」男子用力使勁兒扭住她雙手,金可兒想抽離他的掌控,手臂都快被他給扭斷了!
「放開我!」她大聲喊道。
「先將衣裳褪下再說,我只要外衫,內衫可以讓你留著。」他們故作好心的說道。
「什麼?我才不要!」她搖搖頭。
「那也由不得你。」
三人正準備對金可兒下手時,突然有人冷著聲喊道:「住手。」
他們同時轉首一看,當金可兒瞧見出聲的人竟是曲袖風時,竟有股想哭的衝動。
為什麼?為什麼她這一生最難堪的時刻竟然是被他給撞見呢?
「你是誰?」三人瞪著他。
「我是誰不用你們管,快放開她。」曲袖風背上還扛著木頭,可見剛從山上伐木下來。
「呵!你如果可以拿出銀子來,我就放了她;」男人眼裡閃著貪婪的光影,就像一隻餓狼般。
「自甘墮落的傢伙!據我所知金員外曾和縣太爺提議讓你們集聚而居,找活兒給你們於,可是都被你們給拒絕了。」這件事他已有耳聞。
「哼!過去我們也曾經遇過這種事,但是他們只是騙人,把我們聚在一塊兒後就開始逮捕,知道我們有多少人被關進牢裡嗎?有些人的孩子還嗷嗷待哺呢!」男人激動地朝他吼道:「既然他們這麼對我們,我們也不必太仁慈!」說著就要動手剝下金可兒的衣裳。
「等等,這位姑娘可沒有得罪你們。」
「她有錢人的身份就已得罪我們。」男人不肯罷手,已將她的衣襟猛地扯開。
說時遲那時快,曲袖風丟下木頭,朝他們飛奔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那男人踢飛出去!
看他的身手並非等閒之輩,其餘二人嚇得站在原地動都不敢動。
曲袖風將金可兒拉了過來,護在身後,「你們還是趕快走吧!別再動歪腦筋了。」
兩名流民趕緊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夥伴想逃。
「慢著,」看他們並非十惡不赦之徒,只是為了討一口飯吃,曲袖風於是從腰間拿出一錠銀子拋給其中一人,「這裡有十兩,夠你們好好生活一段時日,但我還是要說一句,你們要相信金員外、相信麒麟鎮的衙門,他們絕對會照顧你們的。」
「這……」瞪著手裡的銀子,男人眼睛一亮,「這真的是要給我們的嗎?」
「沒錯,拿去吧!先安頓好自己的妻兒。」
「謝謝、謝謝壯士。」三人連聲道謝,拿了銀子後便迅速離開了竹林。
「你……你哪來這麼多銀子?」她緊緊拽著他的外衫,發現這股陽剛的汗水味並不難聞。
他瞇起眸望著她,「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該先向我道謝,而不是質問我?」
「我……」金可兒噘起唇,難得害羞地睨他一眼,不情不願地說:「好吧!謝謝你。」
他又問道:「你怎麼一個人到竹林來,沒找護院保護嗎?」
「我不喜歡有人跟著,所以就一個人溜出來了。」她才不怕他去向她爹告狀呢!
「原來你又一意孤行了。」他搖頭,看來這就是她的本性。
「對,我是喜歡一意孤行,難道你打算要我爹訓我一頓?」或許這男人就會記仇。
他搖搖頭,「我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我送你回去吧!」
遇到剛剛那種事,若不是遇到他,她真的難以脫險,因而她也不好再說什麼,默默地跟著他一塊回府。
可是她才走一步,腳踝傳來的疼痛讓她倒吸口冷氣,「呃!」
「怎麼了?」他發現她有異。
「沒、沒事……」她想佯裝沒事繼續走,可是走不了幾步就停了下來。
「你受傷了?」曲袖風走回去蹲在她面前,「上來吧!」
「你……」
「我背你回去。」
「那你的木頭呢?」她看了眼那捆他千辛萬苦扛下山的木頭。
「先擱著,我晚點兒再來拿。」
聽他這麼說,金可兒只好羞怯的俯在他背上,讓他背她回府。
路上,她忍不住問:「據我所知,咱們府中需要的柴火都是向人採買的,不需要你親自上山砍伐。」
「那些不是要當柴火燒,那可是上等的木頭。」他捺著性子回應她,「那叫雲櫓木,用來做書櫃非常好,書冊絕不會被蟲蛀蝕。」
金可兒想起自己要求他做的書櫃,「是為我做的嗎?」
「對。」
「你真的還記得我所有的要求?」她有點不敢相信。
「當然記得,只要我放在心底就不會忘記。」
金可兒不禁愕然,也發現才不過幾天她對他漸漸有了不同的看法。
「你這陣子都要上山砍這種雲櫓木嗎?」她看得出來那些木頭很重,他既然這麼討厭她,又何必為她做這些。
「已經夠了,應該不用再去了。」
「你……你其實不必這樣,反正我在你心底只是個不值得愛的女人,何必這麼麻煩。」她怎麼都忘不了他當初譏諷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