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萬能小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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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接二連三的「巧合」後不知從哪來流出一個傳說:大漢使者有天神庇護。

  極度迷信的匈奴人怕了,就連狐鹿姑也犯了嘀咕,心想:常惠恐怕真有神靈庇護,否則怎能三番五次不見死?大難過後總能活?

  別的不說,光說最初兩個月,困他、打他、餓他,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但他還是昂首挺胸,從來沒人中磷毒還能活下來,但他活了。還有他那個親信說,差點兒扼死他的是道光,極亮的光。

  這難道是神光?懷著對神的敬畏,狐鹿姑收斂了許多。

  「芷芙,你不要再追蹤打我的人了,把額圖牽扯進來,不好。」

  某天晚上,當芷芙送走額圖,回到氈房時,常惠突然對她說。

  她嚇了一跳,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是我做的?」

  常惠瞪著她。「你以為只有你有消息來源嗎?」

  芷芙驚慌地說:「我不是故意想隱瞞你的,是害怕讓你擔心……」

  「我知道。」他以微笑安撫她,這不也是他不告訴她自己挨打的原因嗎?

  其實,他是最近才從匈奴人由欺凌他到躲避他,再到討好他的奇異變化中,察覺事情不對。找額圖詢問後,才知是她「裝神弄鬼」懲治那些人,再放出風聲的。

  「你明白就好。」

  芷芙安心了。

  常惠臉色一變,又訓斥她:「還有,今夜你不許去太子府,以後也不許再去偷太子府的食物,早知道那些羊肉是你偷來的,我死都不吃!」

  芷芙的臉色黯了,明白他聽到了今天晚飯後,她跟額圖在氈房外的談話。

  額圖臨走時跟她使眼色,讓她跟出去,告訴她今天太子府宴客,殺牛宰羊,有不少比上兩次的羊肉更好吃的東西,她聽完後,便說今夜會去「取」些來。

  「正人君子,不偷聽人家說話。」她以責備的語氣,反守為攻。

  常惠臉上出現羞愧之色。「是我不對,因為看到他給你遞眼色,我覺得奇怪,才會跟過去,結果意外聽到了你們說的話,你別生氣。」芷芙瞠目結舌地看著他,他真的在為這件事向她道歉呢!

  「我不會生你的氣。」她微笑,並狡詐地對他擠擠眼。「可是拿回被壞蛋剝奪的東西不該被指責,想想那些美味佳餚,不吃白不吃,你不該阻止我。」

  「歪理!」常惠不受她擠眉弄眼的誘惑,只喝斥道:「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人活一口氣,鳥活一口食,你讓我為食而活,那與鳥獸有何區別?」

  芷芙不想惹他生氣,趕緊改變態度,向他承諾:「好吧,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下去。可你千萬不能因為我偷過兩次羊肉,就認定我是雞鳴狗盜之徒。」

  看著她真摯的眼睛,明白她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他,常惠心軟了。

  他拉過芷芙,讓她的頭倚在自己的肩上,撫摸著她的手臂,輕柔地說:「我不會再用那樣的話說你,因為你不是。」

  「我真的不是嗎?那我是什麼?」芷芙欣喜地把他的臉轉過來,以便看到他的俊眸,她發現,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常惠望入宛如一泓清泉的眼眸,柔聲說:「你是我的俠女,是我愛的女人。」

  心頭一熱,她把臉埋在他肩上,悄悄擦掉忽然冒出來的淚水。

  芷芙默默說著說不出口的話:你也是我愛的男人。

  她是如此愛他,敬他,希望自己能配得上他的愛……

  夜裡,常惠被一種奇怪的聲音驚醒,探頭看看,房內不見芷芙,她睡覺的氈子仍捲曲著堆放在火塘邊。

  她到哪裡去了?難道——太子府的美食。

  想到她答應過不再偷東西,轉身卻又去幹那種事,怒氣頓時填滿了常惠心頭。

  這正邪不分的女人,她可以不愛他,不接受他,但絕不可以欺騙他。

  穿上衣服,常惠決定去找她,他估計自己剛睡著,而她應該也走沒多久。

  可是一走出氈房,他就被眼前雪地上的篝火吸引了。

  在殘破的圍欄邊,用樺木架起的篝火上,牛糞餅燒得火紅,芷芙背對著他坐在火堆前,往雪地上拍打著什麼,而把他從夢中喚醒的聲音,就是那個拍打聲。

  他走琮去,震驚地看到,她粗暴而無情地在蹂躪一隻羊。

  「芷芙,你在幹什麼?」他恐懼地抓住她拍打羊兒的手。

  芷芙倏然抬起頭看著他,臉上焦慮和挫敗的神情令他心中抽痛。

  他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溫柔地問:「怎麼了,你為什麼要打這隻羊?」

  「我從冰雪裡挖出它,可是,我……我剝不下羊皮……」她沮喪地說。

  常惠這才注意到,那是只死羊。「是暴風雪那天死掉的羊嗎?」

  「對……我們沒有肉,反正它已經死了……」她看著羊,吸著鼻子。

  難怪她會如此哀傷,這隻羊,曾寄托著她挽救他生命的希望啦!

  想起那天她抱著哀哭的模樣,常惠心痛地說:「來吧,讓我來試試。」

  他看到火堆邊有把更大的刀,便取過來,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你會嗎?」芷芙問。

  常惠咧嘴一笑。「看人家做過,也算會吧。」

  「那也算會嗎?」常惠開朗的笑容,讓芷芙心情漸趨穩定。

  「每件事總有第一次。」他故作輕鬆地說。「我記得人家是先吹羊頭,再分筋剔骨取肉——喔,這羊頭不好砍呢!」

  見他輕巧地握著刀,切下羊頭,接著又在羊的皮與肉之間俐落地劃著,芷芙不由驚歎:「看不出來,你使刀子如此靈活。」

  「你忘了我是能打好刀劍的鐵匠,不會使刀,那不是笑話嗎?」常惠看她不再悲傷,心裡也很高興,手腳便更加俐落了。可他畢竟從未做過這種事,光靠打獵的經驗加上只看過幾次,仍嫌不是,因此芷芙得不時幫他拉皮扯肉,分割羊身。

  他們互相幫著,笨拙地分解羊身,並小心地把羊的後肢向上倒掛在木欄上。

  「現在我們真的很像宰羊人了。」看著手中的成果,常惠驕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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