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艾,你是想護著這小子麼?」月無塵森然一笑。
「弟子不敢。」西門艾低頭道。
「既然不敢,還不放手?!」月無塵的語氣更冷了。
不能放呀!她要是真放手了,他豈不是要被這邪門的漂亮女人活活掐死嗎?錢守承嚇得都想尖叫了,但礙於他的喉嚨還在那女人的魔爪下,不敢真的叫出聲。
「……」西門艾抿著嘴角沒有出聲,似乎在考慮。
西門艾,算我求求你了,你可千萬別放手呀!錢守承嚇得拚命朝她努嘴示意。
「師父,你就饒了他吧!他什麼也不知道,是我硬把他抓到離塵宮來的。」考慮再三,西門艾還是選擇了放手。
糟糕,這回死定了!他心裡一陣涼。
「你還記得宮規麼?」月無塵沒有理會她的求情,只道。
「記得。」西門艾的聲音低若無聲。
「外人擅入離塵宮者死,帶外人擅入離塵宮者死。」西門艾的嘴唇翕動了幾次,終於吐出一句。
先前的紅暈早就不見了,此時她的臉色就跟死人一樣蒼白,一向靈動的雙眸也變得呆滯。
「我、我說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呀!西門艾可是你徒弟,哪有像你這麼逼自己徒弟去死的?」錢守承不曾見西門艾如此示弱,不由得生出了幾分俠義之心。
月無塵並不接他的話,只冷冷看了他一眼,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錢守承本以為已經鼓足了勇氣,可被這兩道冰冷的目光一掃,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氣隨即消失不見。
「西門艾,你現在就殺了這小子,我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月無塵收回了掐著錢守承喉嚨的手,對自己徒弟冷冷的道。
「呃……」雖然喉嚨上沒有了那只威脅性命的手,可是錢守承一點也不覺得輕鬆,額頭的冷汗更是一顆顆的掉下來。
第5章(2)
「師傅……」
「閉關一個月。」月無塵冷冷的道。
「宮主,您別……」一旁的玄碧看了不忍,忍不住也求情。
「再加一個月。」求情的話還沒說完,月無塵冷冷的又添了一句。
「是。」眼見自己的求情反而加重宮主對小宮主的處罰,玄碧只得躬身退到一邊,不敢再多嘴。
「西門艾,你還不動手?」
「師父……」西門艾無措的望著月無塵,雪白的編貝咬住下唇,緋紅唇瓣沁出一排細密的血珠子。
「既然你決斷不了,做師父的就幫你一把!」月無塵嘴裡才說著,白色的衣袖就朝錢守承的方向揮了過去。
西門艾心中瞭然,這一揮看似輕飄飄毫無勁道,可真要是被它給揮中了,就算有三個錢守承也承受不住。
「不要!」西門艾尖叫一聲,硬是用手裡的白綾擋住這一擊。雖然這麼做就像螳臂擋車般,可她就是沒法眼睜睜看著錢守承死在自己的面前!
「西門艾,你這是要跟師父動手了?」月無塵看著有如靈蛇般纏住自己胳膊的白綾,臉上辯不出喜怒。
「師父您就饒了承哥哥,我答應您這就讓他下山,再也不讓他上來……」西門艾畏縮了一下,但仍鼓起勇氣哀求道。
「你喊他承哥哥?」這一瞬月無塵的表情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師父您聽……」我解釋。西門艾還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機會了。
「既然想救你的承哥哥,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來吧!」這回月無塵真動了怒,五根手指在手臂上輕輕一拂,纏在上面的白綾化成片片蝴蝶。
「呃……」見此情景,錢守承不由暗暗心驚。
西門艾使這條白綾的本事,他不但親眼目睹過,也親身體驗過,就算凶悍如大黑熊,在被白綾捆上之後也只能乖乖就範,可是眼下……
西門艾知道想從師父手裡救人是難上加難,可不管怎麼樣這禍是她惹的,不試試看總是不甘心。她平時慣用的武器是兩條白綾,如今其中一條已經被師父毀掉了。當然啦!就算兩條白綾都在她手上,她自問也不會是師父的對手。
「那徒兒就請師傅指教了。」事到臨頭西門艾反而鎮定下來了,取出身上僅剩的那條白綾,恭敬的行了一禮。
「想救人就拿出真本事吧!別指望我會對你手下留情。」月無塵臉上還是冷冰冰的。
「是。」西門艾心中既喜且憂,一雙妙目不由瞥向站在一旁的碧姨。
她喜的是師父既然這麼說了,必然不會擅自對胖頭魚出手;憂的是自己的功夫跟師父相差太大,動起手來一點勝算都沒有;二則是胖頭魚一點武功都不懂,到時若不小心誤傷他怎麼辦?
「看著你碧姨做什麼?」月無塵見此情景冷哼一聲。
「沒、沒什麼啦!」西門艾一臉心虛,趕緊收回目光。
「玄碧,一會你看著這小子,別讓他乘機溜走了。」月無塵識破了她那點小心思,冷冷地道。
離塵宮修建在望月峰之上,四面都是懸崖峭壁,出去全憑那些細長的玄鐵鏈,她自然是不怕這小子逃跑,說防止他乘機逃走只是借口,其實要玄碧看顧住他,別讓他在她們比武時被誤傷。
「是。」玄碧恭敬地道。
「謝謝師父。」西門艾自然也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頓時眉開眼笑地道。
「混賬東西,教過你的都還給師父了嗎?」她的聲音還是沒什麼起伏,但對於像她這種將冰心大法修煉到高層的人來說,這已經是很嚴厲的斥責了。
修習冰心大法必須保持心如止水的狀態,否則極易走火入魔。她這徒弟倒好,學了五年都還是雞飛狗跳的性子,再這麼下去別說有朝一日神功大成了,就連心法的第三層都上不去。自己在她這年紀的時候,都已經開始修習第五層心法了。
「對不起,師父。」西門艾瑟縮了一下,眼圈都紅了。
「再加關一個月黑屋子。」
「是。」眼淚在眼眶裡轉啊轉的,終於忍不住掉了一顆下來。
「再哭,就再加一個月。」月無塵也發了狠,就不信自己治不了她這喜怒形於色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