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琮頓時蹙眉,「死因為何?」
「據仵作所言,那壯漢身中不明劇毒,但詳情目前仍不得而知。」
聽到壯漢與一干刺客的死因相近,皆由於不知名的毒藥暴斃而亡,儘管證實他們為一夥人,卻已死無對證,他不由得劍眉緊鎖。
「爺,現下該當如何?」
「你說他近日一直藏身在迎風閣?」
「是,只是未見他和可疑之人接洽。」
「到迎風閣去。」他從書案後站起身,徐年立即跟上。
書房外的雅言在裴葉蘭離開後,便一直在門外候著,此時見門終於被打開,她連忙迎上去。
但趙元琮只是看了她一眼,卻沒有理會。
「你要出去嗎?」她急忙問。
「你留在府裡。」他直接命令。
「可是……」原以為可以跟著出府,她一聽很失望,心裡更感覺受到他冷落,想再說什麼,但他已逕自離開。
後頭的徐年見她一臉落莫,便隨口解釋一句,「迎風閣那種地方,不適合你。」
雅言心裡委屈,滿是疑惑,「為什麼我不能去?」
望著趙元琮頭也不回離去的背影,她像是被他遺棄般感到難受,對於他突然變得這麼冷淡,她有點不知所措,更有說不上來的苦悶……
來到迎風閣,徐年透過老鴇找來近日曾服侍過那名壯漢的一名妓女問話。
妓女看到趙元琮一身華服,氣宇非凡,身旁還站著徐年這個近身侍衛,立即明白他是身份尊貴之人,因此對於他的問話也沒敢隱瞞。
「那人是半個月之前到我們迎風閣,飲酒作樂之際曾聽他說過,要幹出一票大事。」
「是何大事?」
「這奴家不知,不過他說是為朝中一名達官顯貴辦的事。」
「哪個達官顯貴?」徐年等不及追問。
「奴家沒有聽說。」
這些答案有等於沒有,讓徐年不禁懊惱,「爺?」他望向主子,請求指示。
趙元琮一逕再追問:「可見過有人與他接洽?」
「入住的隔日,來過一人,但看來不像什麼達官顯貴。」煙花之地待久了,這點識人的眼力她還是有的。
這點趙元琮跟徐年也多半猜到了。既是朝中顯貴,但不至於親自出面。
「在那之後,可再見過有人找他?」
「一連數日,他都是隻身一人。」
話到這裡,趙元琮主僕倆便明白,對方顯然行事低調,如此就不可能再追問出任何線索。
這時,雅言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地找到迎風閣來。
原來她並不打算違背趙元琮的意思,只是當她從府裡下人的口中得知迎風閣是間妓院後,她的心情就再也無法平靜。
想到他今日對她態度冷淡,還留下她一個人在府裡帶著徐年到那種地方尋歡作樂,她心裡就更加不舒坦,於是便離開府裡,一路向人詢問找到這裡來。
一進門,雅言看到裡頭的鶯鶯燕燕,想像趙元琮此刻正左擁右抱,心裡更覺得不是滋味,「什麼嘛!堂堂一個王爺居然還來這種地方?」
「這位小哥你好,奴家是艷紅。」一名妓女貼身過來道。
雅言一驚,急忙要推開對方,「走開!別接近我!」然後趕忙開溜,直往裡頭找人去。
只是閣裡的男男女女來來去去,看得她眼花撩亂,根本就不知道趙元琮會在哪間房、跟哪個妓女樂不思蜀……
想到這裡,她又再感不悅,一時沒注意到一名酒客摟著妓女搖搖晃晃地走過來,結果雙方迎面撞上。
「哎唷!」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狀況,又突然聽到一聲咆哮——
「哪個該死的傢伙?敢撞本大爺我?」
那名酒客醉醺醺地被他身後的兩名家丁及妓女扶住,才不致跌到地上摔跤。
雅言見狀,急忙道歉,「呃,對不起,是我沒有注意。」
那名酒客這才看清楚她,見也一身僕人的穿著,於是囂張道:「就是你這該死的狗奴才不長眼睛?」
被罵狗奴才,雅言一股火氣湧了上來。
「就是不小心撞到,我都已經跟你道歉了,有必要這樣罵人嗎?」
「什麼?」酒客愣了下,像是沒預期這小子會頂撞。
「再說,你自己也沒有看路啊。」真要論起責任,他也欠她一句道歉,還這麼蠻不講理?
「說什麼呀你?」酒客惱羞。
外頭的騷動,在第一時間並沒有引起剛從房裡出來的趙元琮,此時他仍專注於和近侍討論案情。
「爺,現在線索全斷了,該如何追查?」徐年一臉憂心。
趙元琮心裡也是懊惱,尤其想到策劃此行動的人心思如此縝密,怕是要比三皇兄更難對付,若未能盡早揭發此人的身份,將來或許會為朝廷帶來更在的禍事。
第7章(2)
「來人啊!給我打——」
一道怒斥聲打斷趙元琮的思緒,他一眼望去,就看到兩名家丁正準備對一個小個子動粗。
然而,讓他感到吃驚的是,那小個子身上穿的衣服以及那張臉——
「大膽!你們誰敢動他?」
震怒聲喝止了兩名正要動粗的家丁,雅言回過頭來,看到臉色鐵青的趙元琮以及他身後的徐年。
離開迎風閣回府的路上,雅言簡直是心驚膽跳,因為趙元琮挾著她一路飛簷走壁回到王府中。
如果不是事出突然又情況特殊,她或許還會感到些許驚喜,但看他這一路上冷沉的臉色,甚至不耐地將徐年遠遠撇下,她就知道他這回氣得不小,只是實在不明白他到底在氣什麼。
再說,真要論生氣,應該是她才對吧?無端被他冷落,還當場逮著他人在妓院裡,想也知道他幹了什麼好事……
只是想了想,她也不是他的誰,身為下人更沒資格質問他,因此只能在心裡生悶氣。
趙元琮帶她回到府中後,直接就將人拉進她的房裡。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震怒的吼聲轟隆隆,她被他吼得腦袋一片空白。
見雅言傻住,他不耐地又吼,「本王在問你話!」剛才在妓院裡認出他的那一剎那,他又驚又氣,尤其看到兩名家丁正準備對他動粗,他可被嚇得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