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問,暫時逃過一劫的她才記起眼前還有個最大的難題等著自己,「總之那……不是因為受傷……」
「不然是為何?」
雅言從來沒想到自己會這麼丟臉的時候,竟要當著一個大男人的面承認這樣私密的糗事,「是……是大姨媽啦!」
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說出口,卻換來趙元琮的怔愣,「什麼大姨媽?」他不明白對方受傷與姨媽何干?又為何滿面通紅?
對哇!大姨媽是現代說法,他當然不懂,但……他們,古人是怎麼說的?她心裡又急又惱,想破了頭。「呃,不是,我是說……就是那個……」
看他又面露不耐,她終於才猛然記起,「癸水?對,癸水。」
「癸水?」趙元琮再次感到錯愕。他到底是在說些什麼?
「就是那個……女人每個月都會來的那個……」見他不懂,她趕緊再提示。
他慢半拍才消化了她的話,「女人每月……癸水……你是女子?」最後那句,語氣充滿了驚詫。
見他終於聽懂,雅言總算鬆了口氣,也才暫時忘記羞怯。
懷疑自己是聽錯或傻了,他再次向她確認,「你真的是女子?」
雅言被他瞧得困窘說不出話來,勉強點頭承認。
見她點頭,他如遭電擊,但看著小傢伙含羞帶怯的模樣,他要不相信也難。
第8章(1)
在房外守候的這段時間裡,趙元琮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焦躁,更有滿腹疑問,直到門板終於被打開來,他立即步向門口。
兩名婢女相繼走出來,向他行禮,「王爺。」
沒有心思回應她們,他直接揮手讓人離去,跟著便急忙進門。
一眼,他就看到已經換上女裝、被打點妥當的雅言,不覺一愣。她一頭及肩短髮在婢女的巧手下被梳整的滑順整齊,白淨臉蛋略施脂粉,使她看起來更加美麗,儼然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嬌娥,看得他幾乎移不開眼。
「這……怎麼會?」儘管親眼看到她穿著女裝,他仍不敢相信,自己與她相處好一段時日,竟都沒發現她是女兒身?
看到他吃驚的神情,雅言也覺得很尷尬,她根本沒想到自己會因為月事而被發現女兒身的真相,簡直糗斃了。
看她嬌羞的模樣,趙元琮的心跟著鬆了口氣。他先前還以為自己竟對一名太監產生不該有的情愫,因而苦惱煩悶,做夢都沒想到她居然當真是名女子!
即使心裡驚喜,他卻也沒有忘記她瞞得他好苦,「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雅言被他專注的眼神瞧得不自在極了,「一開始是因為誤會,後來是找不到機會說。」她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想享受當男子的自由。
一句「誤會」就要帶過這一切,趙元琮可不能接受,「那昨夜你就應當說出來。」
記起昨夜還叫她和自己寬衣共浴,他不禁臉上一熱。
他同樣責怪自己遲鈍不察,她明明已連連拒絕,他硬要強迫她。此時腦海裡又不由自主地浮現離開浴池前的那一幕,她那貼著中衣的纖纖體態引人遐思……發現自己動了綺念,他不得不晃腦回神,不讓遐思再盤踞腦海。
雅言聽到他提起昨夜,這才尷尬地解釋,「昨夜你就在我面前袒胸裸體,我怎麼好意思說我其實是女的……」
見她神色委屈,他也不忍苛責,再說她的說法確實合情合理,是他不該不明就裡強迫她侍浴。
事實上,當他知道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兒家後,心裡感到無比高興,因為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結果。
然而,他猛地又記起一件事,「既是女子,竟還到迎風閣去?」萬一那些酒客發現她是女兒身,那怎麼得了?
聽他又回頭追究,她也沒忘記,自己會去的原因,「那是因為你……」
見她頓住話語,趙元琮追問:「為何?」
雅言抿唇不答。總不能要她承認是因為自己吃醋的關係,才想去看看他到那種地方幹什麼吧?
瞧她答不出話來,他以為她知錯了,遂命令,「日後不許再這麼做。」
雅言聽他霸道的只要求她,覺得實在不公平,「那你也該……」
說到一半,她偷瞄他的表情,怕他生氣,於是不情願地收口,「知道了,我不會再去。」
得到她的再次承諾,他這才滿意,「今日暫且在此休息,明日起,本王會吩咐下人為你另備廂房。」
聽到他的決定,她很意外,「為什麼?」
「明日起,你不再是本王的貼身侍從。」
她一驚,「可是——」
「是府裡的貴客。」他打斷她道。
「什麼?」她又是一怔,「為什麼?」他剛才還那麼生氣,怎麼這會又讓她當起貴客來?
趙元琮看著她,心裡對她的想法早已不同,只是這會夜已深,不是個表明心跡的好時機,他也擔心自己操之過急會嚇著她,於是只笑道:「日後你自會分曉。」
雅言不明白他在賣什麼關子,但看他的態度已經轉好,她怯怯地問:「那你……不會再生氣了?」
「為何如此想?」他從不捨得真的對她發怒吧。
她猶豫著是否要回答,終於還是按耐不住的吐實,「今天一整日,你都像是在不高興……」她說來含蓄,其實是怪他對她冷落。
原本,他今日地確實因為昨夜對她有了異樣的心思而無法面對她,但如今真相大白,他已沒有再感到煩躁的理由。
「今後不會了。」他承諾。
雅言開心地問:「真的?」
看她雙目發亮,笑容滿面,他很想擁她入懷,但怕嚇壞她,只好強自忍耐,「休息吧,明日也無須再刻意早起了。」
他這話更讓她高興,沒想到自己會因禍得福。
見她喜悅,趙元琮也打心裡跟著愉悅。如今見她這般嬌美的模樣,他懷疑自己之前怎會眼拙得看不出她是女兒身?
見他看著自己出神,雅言疑惑的問:「怎麼了嘛?」
「沒事,你休息吧。」他決定逼自己先行離開,否則他便捨不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