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琮又何嘗不明白,他就是因為擔心她闖禍受傷,才刻意讓婢女跟著她,藉責罰婢女為來制約她的行動。
雖然還想再追究,但見她鼻頭擦傷,他遂不忍心地說:「起來吧。」
擔心拖累別人,她忍不住重申,「真的不關她們的事。」
「既然擔心就不該甩開她們。」並非真有意處罰婢女的趙元琮,嘴上仍不願輕易放過她。
這下雅言更加心急,雖然他的威脅從來都是針對別人,卻會教她良心過意不去,「是我自己眼睛沒看清楚摔倒的,關她們什麼事啊?」
這句話提醒了趙元琮她的眼力確實是個問題。
以為他會再開口,怎知卻見他突然凝起臉來,神情嚴肅地看著自己,讓她也不免跟著緊張起來。
下一瞬,她看到他無預警地伸出一手往她劈來,倏地一驚,「不要!」她本能地舉起雙手要擋,以為他是要處罰她。
然而,預期中懲罰並沒有落下,倒是趙元琮沒想到她誤會自己要打她,心軟地伸手拉下她的雙手。
她被迫面對他,他則沉著臉追問:「這是在幹什麼?」
可雅言還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趙元琮已又將她的雙手扳到身後,兩人之間的距離順勢接近。
意識到自己這會只差沒被他攬進懷中,雅言一時忘記剛才的驚詫,只覺得害羞不自在了。
原本只是想制止她啟動的趙元琮也注意到這點,跟著緩下臉色來。
見他定定望著自己,兩人的距離又如此接近,她下意識地感到口乾舌燥。
不過即使被他這麼望著,他儘管心裡悸動卻也沒有忘記要做的事,「閉上眼睛。」再看她的美眸,他根本無法專注在接下來的事情上。即便羞澀,雅言還是在他的要求下乖乖照做,心裡則為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怦然不已。
看著閉上眼睛的人兒,趙元琮逼自己暫時摒除雜念,再次運氣至她面前。
以為他要吻自己,結果她卻感受到眼皮上傳來一股熱流,雙眼突然像是被一陣熱源包圍。
她想開口說話,但眼前的那股勢力讓她開不了口。
這時,趙元琮的聲音再度傳來,「好了,現在睜開眼。」
感覺到眼皮上的那股勢力慢慢消退,雅言終於可以睜開眼,眼前見到的是他俊美無儔的臉,甚至連他額上淌著的汗珠也一清二楚。「你流汗了?」她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流這麼多汗?
「現在感覺如何?」
「呃……」他指的是什麼?
「看得清楚嗎?」
「什麼?」她這才發現眼前的他似乎變得格外清晰,就連周圍的景物也是,「怎麼會這樣?」
「本王用內力復原了你的眼力。」
「什麼?」所以說,剛才眼皮上的熱流是因為他的內力。「害我還以為你是要——」話到嘴邊,她連忙打住。
「要如何?」
「要……」她怎能告訴他,自己以為他是要吻她,還乖乖地閉上眼睛?簡直是丟臉丟到家了。
趙元琮瞧她突然面露窘態,臉頰還因此漲紅,頓時反應過來,唇角同時勾起一抹毫不遮掩的笑意。
見他像是明白過來了,雅言更是困窘莫名,恨不得能找個地洞鑽進去,但他的手卻還攬著她。
「難怪剛剛那麼聽話。」
聽聞他的嘲弄,她直想咬舌自盡算了,只是她更訝異他的功夫之好,雖然之前早知他輕功了得,但是怎麼會同時像武俠小說裡寫的那樣,功夫厲害到可以替人治病。運用內力替她治好了近視?這似乎未免太神了!
可惜,眼下她根本沒有多餘心思去想他厲害的程度,因為誤解他要吻她,已經讓她丟臉丟大了。
她糗得不敢再看他,趙元琮只好扳回她的臉,「現在,看清楚在你眼前的男人。」
不等她明白他的用意,他的唇便直接吻上她,早在剛才,他便想這麼做了。
這回,雅言沒有再誤會了,因為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第10章(1)
一個人來到遙遠的古代,能找到心愛的男人,就這點而言,雅言是幸運的,而且她也感到滿滿的幸福——只除了跟趙元琮之間的未來,她沒有把握以外。
雖然她曾經非常渴望這一切不過是場夢,等她一覺醒來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但是最近,她已不再有過這樣的想法,即便遠在二十一世紀的台灣有她思念的家人,她也想為了愛留在這裡。
無奈她也明白,不論她的意願是離開或留下,最終結果都不是她自己所能控制的。
在知道趙元琮出府後,她一個人躲到書房來,為的是圖個清靜好好想一想,但卻忽然聽到門外有聲音傳來。
擔心被發現自己在書房,她直覺地躲到櫃子後,書房的門跟著被打開。
「先下去吧。」來人這麼吩咐著。
「是,小的立刻命人去請王爺回府。」
聽著交談,雅言猜想應該是府裡來了訪客,因為回話的人正是府裡的總管。
可在總管離開後,她才意識到眼下尷尬的情況。剛才她出於直覺躲了起來,但是這會來人顯然是打算在書房裡等趙元琮回來,難不成……她就要一直這麼在櫃子後躲著?
就在雅言感到困擾時,來人已經往書案這頭走來,而她藏身的櫃子就在書案旁邊。
正當她決定走出來時,來人也恰好發現她,對於她突然現身在書房裡不無詫異。
「你是何人?」
來人是個中年男人,下巴蓄著不符合年紀的鬍子,讓他顯得異常老成,而他一身尊貴的華服,令人不難猜想他必是出身顯貴。
注意到雅言毫不避諱的審視目光,對方不免驚覺眼前女子的大膽,可再看她容貌並非絕色,充其量不過就是秀麗,身上的衣著卻又顯示她並非一般的丫鬟,甚至是身份特殊……
來人好奇的再次追問:「你是何人?」
雅言一愣。這話應該是她問才對吧?哪有客人這麼問主人的?
但她也跟著想起自己的身份——好吧,說是主人未免也太厚臉皮,但好歹她是這府裡的貴客,應該算是半個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