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煙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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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原先,她虛弱得承受不住任何碰觸,即便是他如煙一般的拂弄,也教她疼得直冒冷汗……

  漸漸地,疼痛緩慢消失不見,干擾她思忖的痛楚,變得薄弱,反倒另一種感官越發清晰……

  他指節間的硬繭,滑過不再熱痛的膚上,刮搔出一陣哆嗦和莫名的酥麻,尤其,他徘徊在敏感細緻的嫩乳,久久不挪去,手掌的重量緊貼她怦怦直跳的心窩口,沉得令她忘了該要呼吸。

  她想從他臉上看穿他的思緒,他對於她加諸的指控和做法,是生氣或認同?

  他替她療傷,默默不發一語,手掌觸摸她柔軟身子,卻沒有其他男人垂涎她美色時的下流貪婪,紫眸緊緊鎖住她的臉龐,恁般深邃,難以看透,但他也不是完全沒有異樣——她就很想問,他臉上交錯浮現的紫色龍鱗,是怎麼回事?

  看起來有些……嚇人耶。

  「你沒像之前一樣喊我出來,替你擋刀擋劍,你險些給斬成兩段,是自找的。」狻猊淡淡說,聲調從一踏進屋來便是這樣持平,沒有責罵,沒有咆哮,如同旁觀者,說著無關痛癢的風涼話。

  「你六弟那副兇惡嘴臉,嚇得我喊不出聲,他一劍斬來,又快有狠,誰反應得及?再說了,你一瞧林櫻花就閃神,說不定我喊過你,是你沒聽到。」她繼續羅織罪名,冷哼後,倔強再嗆:「你不要以為這次治好就沒事了,言靈不還我,一定會再有第二次第三次的危險!」她以此要挾,等同也在告訴他,她有多不擇手段!

  狻猊眸子微瞇,嗓音越緩越沉:

  「無論如何,都要拿回言靈,是吧?」

  他開口同時,按在她胸乳上的手掌,動作更輕柔,如羽翼拂過,愛撫著嬌嫩蓓蕾,引發她的震顫,渾身泛起暈紅,ru尖在他指節間,可恥地挺立……他卻挪開了手,轉向仍淌血的腰側傷勢。

  她幾乎以為他忘了她肋下也帶傷……又或者,他一清二楚,就是存心要讓她多疼一會兒,嘗些苦頭。

  「廢、廢話,換成是你失去言靈,我不信你不急著討回來!」他與她一樣,靠言靈作威作福,唯一的利器被沒收,誰會不怕?!誰會不慌?!

  腰上盤旋的修長手指,撓得她好癢,不過一眨眼,原先帶傷之處,已不見血口,比起治癒她胸口傷勢的速度,腰上這一道,顯得太快太隨意。

  延維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她是怕癢的,從沒有誰,能獲得她的恩准,如此碰觸她、撫摸她。

  她討厭男人,當然也不喜歡女人——修正,男人女人都討厭,但嫌惡男人的程度要多一點。平時作弄戀人時,她可以忍受靠過去調戲男人,可男人不許對她動手動腳,誰敢胡來,她就用言靈讓他手來手斷、腳來腳殘!

  當初與狻猊第一次見面,他勾摟她的肩時,她身軀本能反抗,泛起一大片疙瘩的不適感,仍舊記憶猶新,現在怎麼——

  當纖腰被狻猊以掌間虎口托住,輕輕扣著、慢慢攏著,來來回回摩挲,親暱撫摸她一身細皮嫩肉,退去痛覺的腰際,湧生起一種……溫溫熱熱的麻癢和躁動。

  她必須將下唇咬得更緊,想鎖住的,不再是嗚嗚疼嚶,而是怕自己忍不住麻癢,會放肆地開懷大笑……或是,嬌軟呻...吟。

  此時若是笑了,與他互嗆的驕傲氣勢便破功,不能笑不能笑,要笑,等拿回言靈,再笑個痛快!

  「只是要拿回言靈,何必嘗這皮肉痛,用生命當賭注?」狻猊為她抹去所有劍傷,白玉嬌軀找不到一絲傷疤留下,連淺淺的紅痕也沒有,僅剩下他的指,在上頭或輕或重徘徊時,戲擰出來的指印子。

  他靠近她的耳殼,勾起笑意的唇,觸及他柔軟鬢絲時,暖暖吐息,帶著些些檀香味道,紫眸望進她渾...圓瞠亮的眼。

  「你不夠聰明,明明深諳男人劣性和弱點,卻不懂得善用,挑了個最糟最傻的蠢辦法,傷害自己。」

  這只任性妄為的女人,與人對抗的手段何其決絕,拿自身安危開玩笑?

  寧可拖著大量失血的傷勢,都要等他回來瞧上一眼,挑釁道出她的目的,才甘願讓他治療,那些淌了滿地的鮮血,短期內補得回去嗎?

  她的臉色越慘白,鑽刺在他額際的痛,越發清晰。

  他可是得咬著牙關,才能維持平穩口吻和微笑,沒朝她嘶聲吼叫,痛斥她白癡愚笨吶,她竟一臉不知死活,與他頂嘴?

  「不然呢?我好聲好氣向你伸手索討,你就會還我了嗎?!」聽,不懂察言觀色的她,以為自個兒口頭佔了便宜,酸溜溜損他呢。

  狻猊手裡煙管,輕輕佻高她的下頦,它正因倔強冷哼而緊繃著,那完美的臉龐弧線,輝映管身銀光,嵌著淡淡銀邊,更形精巧。

  他以指腹取代了煙管,窩在那兒,感受她嫩肌的滑膩膚觸。

  他沉沉低笑,面容抵近她,鼻息交融,熱得燙人。

  而他下一句輕喃才更教人轟然冒火:

  「拿身子來換,你要什麼,我都允你。」

  「什、什麼?」延維聽得很清楚,他確實是那麼說的!

  他要她拿……她就知道天底下的雄性生物,沒半隻好東西!

  她狠瞪他。「你——趁火打劫?!」

  「只是提供你另一個方式——另一個安全一些、簡單一些、輕鬆一些的選項。」狻猊放開她的下頦,並未強逼豪索。

  他起身離開長榻,紫袍沾上了她不少腥血,臀下布料更是滿滿一片,方才毫不介懷的他,這回倒嫌惡地皺起劍眉,扯開腰上飾帶,卸去紫袍,在琉璃玉石地板上,隨意散成一圈,染透血跡的內袍,他同樣脫了它。

  他定是清楚自己身軀有多傲人,才敢這麼爽剌,在她面前赤身裸體。

  一室的煙霧,擋去不少美景,他添上衣物時,掩飾掉他有一副結實精壯的體魄,讓人誤以為他輕剽懶散,是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公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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