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辜負他的好意,她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不想破壞花邊。
他看著她像貓咪般的模樣,笑了。
「笑什麼啊?」她嬌嗔。
「這裡。」他指指她嘴角。「沾到奶泡了。」
「啊!」她尷尬,抽出紙巾正想擦嘴時,他已經搶先湊過來吻上她唇角。
她嚇一跳,凍結在原地。
「別這麼緊張,只是幫你吃掉奶泡而已。」他漫不經心似地解釋自己突兀的舉動。
看來他好像不當回事啊……
清荷鬱悶,難道剛才只有她心臟猛烈地撞擊了一下嗎?
正胡思亂想時,他忽然問:「對了,你的夢想是什麼?」
「什麼夢想?」她愣住。
「就夢想啊。」他喝著咖啡看她。「你從小到大總有特別想做的事吧?是什麼呢?」
「我……」清荷遲疑。從來沒有人問過她的夢想,也沒人關心,對岳家人而言,她只須盡好岳家千金的本分,不讓家門蒙羞即可。
夢想啊……她想了想,忽地輕輕歎息。「我是學藝術的,所以……或許可以去博物館或美術館工作。」
「去博物館或美術館做什麼?解說員嗎?」
「嗯,那樣也不錯。」
「確實。」他撫揉下巴,像在認真思索她在藝術界工作的姿態。「如果你去當個美術館解說員,一定會很受歡迎。」
「你又知道了?」對她哪來的信心啊?
「我就是知道。」他就是有信心。「你有那種氣質,又有專業素養,待人又親切體貼,大人小孩一定都喜歡你。」
她待人親切體貼?清荷茫然。她可不這麼認為。
但他似乎堅持自己的想法。「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去試試看呢?也許你真的很適合當個藝術解說員。」
「我嗎?」她驚愕。「你的意思是要我出門上班?」
「那你想不想呢?」他反問。
「但是……我在家裡有很多事要做……」他娶她進門,不就是要她擔負起沈家女主人的責任嗎?對內他需要有人管理家務,對外也得長袖善舞,撐得起當一隻花瓶,不是嗎?
「你儘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沈意飛彷彿看透了她的疑慮,淡淡地笑。「家裡交給佳姨就好了。」
「可是我得監督他們……」
「怕他們偷懶嗎?傭人們現在不是都被你教得很專業也很乖巧了?」
那倒是。現在家務管理基本上已經上了軌道,無須她費太多心神。
清荷怔望丈夫,問題是他究竟是何用意呢?
「只是希望你別每天都這麼緊繃而已。」他伸手掐掐她臉頰。「放鬆一點、開心一點。」
她沒有不開心啊!
她傻傻地端坐著,任由丈夫玩弄自己的臉。見她連這種時候都像個淑女,沈意飛覺得又好笑,又有些難以抑制的心動。
他忽地展臂將她拽進自己懷裡,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你做什麼?」她驚駭地掙扎,想起身。
他緊圈住她,不讓她動。「讓我抱一會兒。」
為什麼?她抬眸,用眼神詢問。
「因為我想抱。」他的答案很簡單。想抱就抱,雖然他怕嚇著她,至今仍未對她要求履行夫妻床第之間的義務,但親親抱抱總是可以的吧?總要讓她逐漸習慣放開尺度。
想著,沈意飛低下頭,找到妻子的唇,溫柔地啄吮。
她沒有躲,軟綿綿地倚在他懷裡,生澀地回應他的吻。
她的回應令他驚喜,呼吸粗重了、心跳狂亂了,攬在她背脊的手臂縮緊,真想就這樣將她揉進骨子裡,但怕驚嚇到她,還是努力控制自己。
他慢慢地吻著她,含吮她的唇,也誘導她回吻自己的唇,配合他的節奏,聽她有些喘不過氣了,他稍微放慢速度,給她呼吸的空間,然後更深地親吻她。
他們吻得纏綿也熱烈,沈意飛幾次想停下這個過長的吻,總是捨不得,他要不夠她,真的要不夠,但再不停止的話,恐怕他會直接將她拖上床了。
他屏氣凝神,用盡所有的定力將唇移開。
她依然陷在激情裡,水眸迷離地睇著他,臉頰緋紅,菱唇整個被他吻腫了,水潤光澤。
他看著,幾乎又想吻過去,勉強忍住。
「會不會痛?」他憐惜地以手指輕撫她紅腫的唇。
痛?清荷惘然。那不是痛,是令她神魂顛倒的甜,她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感覺到他的唇,他身上的男性味道。
這就是真正的親吻嗎?原來如此甜美,她還想嘗……
正想著,樓下傳來一陣狂放的笑聲。
清荷霎時回神,又羞又窘。「是媽嗎?」
沈意飛跟隨妻子的目光往樓下望,果然看見母親跟一群牌友嘻嘻哈哈地走到泳池畔,每個人手上都端著一杯酒,顯然喝得興高采烈。
「怎麼才下午,她好像就喝醉了?」清荷蹙眉。
沈意飛聽出她話中的不以為然,胸口驀地一擰。「你別擔心,我會找機會跟媽說。」
「嗄?」她一愣。「我不是這意思……」
「沒關係,我明白的。」他以一個手勢止住她。「還要再來點咖啡嗎?」
「喔,好。」她迷惑地注視他。是她的錯覺嗎?還是他原本臉上飛揚的神采真的黯淡了?
「我去拿。」
★★★
第5章(2)
「媽,我不是說過了嗎?要你別把那些牌友帶回家,也不要大白天地就喝得爛醉。」
這天晚上,沈意飛在母親臥房跟她起了爭執。
朱美鳳半臥在床上,雙手撫揉抽痛的額頭。「別說了,我頭好痛。」
「我要你答應我,以後別這樣了。」沈意飛很堅持。
「怎麼?」朱美鳳朱唇一撇。「是你那個高貴的老婆在抗議嗎?說我丟了她的臉?」
「你明知道她不會這樣說。」
「也對喔,人家可是有教養的淑女嘛!」朱美鳳頓了頓,冷哼。「不過就算她不說,我也知道她心裡想什麼,她一定覺得嫁到我們家很委屈,尤其還有我這麼個敗壞名聲的婆婆。」
「媽!」沈意飛不喜歡母親話中的諷刺。
「我說的是實話。」朱美鳳下床,彷彿有意跟兒子作對似的,端起茶几上的酒杯,一口喝乾。「我早說過,娶那種女人進門只是自找麻煩,你偏偏不聽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