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鶴卻挺有自信,「大將軍向來不結黨營私,世子過去雖裝病不外山山,沒什麼實際作為,不過大將軍若非賞識他,也不會答應與靖王府結親。」
喬淇點點頭,如今先求爺爺再說。此時燕蝶衣卻一彈指,突然恢復精神,朗聲樂道:「嘿,我想到了,還有一位大人物或許能給我們幫上大忙!」
眾人驚疑,齊聲問道:「誰?」
「皇后娘娘!」
「別傻了,皇后娘娘怎麼可能幫忙?」喬淇瞪他一眼,這種緊張時刻,虧他還能這麼異想天開!皇后娘娘自然是和皇帝站同一陣線,哪有幫著外人的道理?」
他看,向喬淇道:「能使皇后娘娘願意幫忙的關鍵人物正是你。」
「我?」喬淇不解地一指自己,想了想後終於想到他為何會這麼說了。「你是指之前我為馬夫人設計藥補食譜的事吧?但那時皇后娘娘就已經給過賞賜了。」
「如今馬夫人身體大好,你的藥補食譜功不可沒,這救人一命可是不得了的恩德,皇后雖是賞過一回,心裡應該還是感念你的,總之咱們死馬當活馬醫,你就跟她討人情看看,說不定能成。」
聽他說的也算有道理,只是喬淇不敢寄予太多希望,畢竟這是沒個准的事。
她當初為馬夫人設計那食譜其實是想藉著皇家之名來打響蓮香樓的名聲,後來也的確如願以償,不過她現在卻不覺得自己那點功勞能夠打動皇后,靖王叛亂是多麼嚴重的罪過,不論皇帝有多大度,也不可能會對一個禍根手下留情。
她實際地考慮道:「皇后娘娘幫我,對她有什麼好處?」可這麼否認的同時,她覺得心痛了起來,好似也把沈天洛活著的希望否決了。
杜雲鶴沉吟道:「自然有好處,世子早已暗中搜集許多靖王私下活動的紀錄,其中定有可用的情報,咱們請皇后向皇上陳情,讓世子戴罪立功,那些情報派上用場,便能使這場叛亂盡早結束。」
雖然與杜雲鶴只有過一面之緣,不過喬淇覺得他比燕蝶衣可靠得多,此時聽他也贊同走皇后這條路子,頓時信心增加不少。
又商量一陣後,決定由杜雲鶴去追喬繁,與右相府素有交情的燕蝶衣則帶著喬淇去找馬夫人,央請她進宮一回,向皇后提一提此事。
第十八章 皇上的恩典
喬淇等人來到右相府,卻是直接求見馬夫人。
聽完他們前來的目的,馬夫人原先不願答應,但經他們苦苦哀求,才勉為其難鬆口答應,說是看在喬淇過去幫忙的分上願意試試,只是也事先明說,僅幫著跟皇后提一提,並不保證能夠起到什麼作用。
而他們在外為救助沈天洛奔波,沈天洛自己身陷天牢後,不想坐以待斃,要來筆墨將所知的情報匯整,寫了滿滿三道卷軸轉呈給皇帝。
幾日後御書房中,皇帝坐在桌前翻看各個大臣呈上的折子,當沈天洛在大內總管李公公的帶領下來到時,就見裡頭已有兩三個朝中大老在,他一上前立即行大禮謝罪。
「你起來,在你尚未洗刷清白之前,朕不打算赦免你,只給你機會戴罪立功。」
沈煜面目五官和靖王依稀有相似之處,年近五十,正當盛年,話音不怒自威,雙眼清明有神,見到沈天洛他面上喜怒不顯,指著那一桌折子道:「你看看,只是施與你一個小小的機會,就給朕招來朝中大臣這樣的反彈,現下這幾個人也正為這件事爭論不休,鬧得朕沒能安寧。」
沈天洛連聲謝罪,卻又被他制止,「你是否好奇,朕願意給你這戴罪立功的機會,是要讓你做什麼事?」
沈天洛低頭恭謹答道:「罪臣父親野心甚巨,不知忠君重義,如今行此大逆之事,罪應當誅。罪臣既無力勸父悔改,亦無能及時揭發其罪,致使今日朝中內亂,理應同罪,多虧聖上仁慈給罪臣機會,罪臣定大義滅親,為陣前卒,肝腦塗地以報君恩。」
沈煜聽畢臉上終於露出喜色,朗聲連連道好,「好!好個大義滅親,朕且信你一回。」
他一瞧這個親倒子,見他在天牢裡待了這些日子,形容消瘦不少,命李公公上了碗姜茶給他。
「你過去雖並未有什麼卓越表現,但這回出了此等大事,儘管群臣皆反對朕放你出牢,卻也有許多人保你,喬大將軍和大理寺卿也讚你是蟄伏的大鵬,不鳴則己,一鳴驚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朕看了你寫的折子,確實思緒清晰、條理分明,幾項方針也不錯,你且說說有何良策平定這場禍亂,也讓朕看看你那腹中的才華。」
他一招手,令一大臣將手中捧著的戰情地勢圖在案上展開,又令人為沈天洛解說最近戰況。
「京鐵駐兵的兵營有南山營、蒲玉營、藍城營、連城營、今川營等五處,根據獲得的消息,南山營、蒲玉營、藍城營早與逆賊勾結,因這三營兵馬眾多,加上各地皆有其黨羽,故不能及時平亂,反而令他們南下佔據惱南。之後逆賊陸續在南方生事,今以涵南為根據地,欲越過渡虹山,取桂、湘二州,若此二處皆失,逆賊將與朝廷有分庭抗禮
之勢,今雖已令桂州師與湘州師先行抵擋,又令京城駐軍前往協助,但路程太遠恐有所不及,不知世子有何高見?」
沈天洛聽人稱呼父親逆賊,心中萬般酸澀,儘管在此之前他早就料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但與父親站在相互敵對的陣營裡,還是令他覺得難堪。
忍住心中苦楚,他緩緩道出,「逆賊在南方的主力為王野、劉方、李允三人,在戰略上擅長水戰和快攻……」
他分析過去所搜集的情報,二對應現今戰情,指出靖王佈兵上的強弱,又依據朝廷現有軍隊提出多項建議。
他自幼喜讀兵書,令人諷刺的是,他的許多戰略知識還是靖王所教導,他與杜雲鶴結交,兩人在行軍佈陣之術上是有志一同,他也常和家將們談論戰場之事,雖未曾有過實際帶兵的經驗,在軍事謀略上卻很有心得。